高氏似乎明白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想起去往蒹葭院還未歸來的元初雪。

她跪著爬到元振身邊,滿臉狼狽不堪的淚痕:“是我做的,我認罪,是我利用雪兒去探元初瑤那死丫頭的病,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我指使,求將軍饒過她一次。”

元振沒有回頭,三言兩語判了高氏的懲罰決定,“送往家廟,削髮去清淨,青燈古佛,茹素誦經,永不得歸家。”

儘管知道他不會輕饒,但削髮為尼,一輩子受困家廟,還需日日誦經,受人監視,她根本無法想象那是什麼日子。

連禁足在家她都受不了,當初雪兒被禁足那一陣,她還覺得雪兒太過嬌氣,直到她自己有了體會,才清楚那是多麼漫長又黑暗的等待。

她管過家,知道家廟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那邊住著幾個啞巴,她過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眼看著元振抬步離去,高氏瘋了一般的想要追上去,踉蹌兩步又被人緝拿回來,她哭喊著,“將軍,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再也不敢了!”

她後悔了,為什麼要去招惹元初瑤,她根本鬥不過那個妖孽,元初瑤分明就是長了無數雙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再盯著所有的人。

明明她一切都避開了所有眼睛,卻還是被元初瑤算計其中,所以元初瑤根本不是個人。

元振徹底走出高氏的視線,她終於瘋了般的喃喃自語,“妖物,元初瑤就是個妖物!”

宜蘭園本就距離蒹葭院不遠,遭人束縛,坐在地上的元初雪,聽著母親的哀嚎,禁不住悲憤。

元初瑤靜靜的聆聽,忽而看向滿是悲憤的元初雪,滿是不解,“好好過日子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倒不是她有了憐惜,而是真的不懂。

“控制不住的慾望,遲早會有反噬。”元景琛所見所聞,太多人都是為慾望反制,從而走向毀滅。

元初雪眼淚已經不清楚流了多少,一直到眼睛變得乾澀,一直等到父親到來,她眼淚在此期間從未停止過。

她想要為孃親說兩句話,可嘴裡堵著東西,她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見父親通透的雙眼望了過來,隨手揮了揮,有人押著她起身。

“禁足,一個月。”

出乎意料的決定,元初雪懵了。

她似乎不懂,父親怎麼會那麼好說話。

沒有人給她解釋,她已經被人押著下去。

元振心裡想著,這是最後一次,得知蠱蟲的時,他其實是打算處決掉與此相關的人,後來還是瑤瑤勸說,他才冷靜下來,當年領兵與南淵交戰,他手底下的兵,許多都是死於蠱毒,慘烈的勝利,歷歷在目。

前人努力拼殺護住的國家,現在卻被他的妻女重新引入這等東西,高氏以為去了家廟就能安生的待著不成。

這件事絕對要嚴查,一旦發現蠱蟲來源,決計不會放過售賣蠱毒的噁心之人。

術法無罪,有罪的是人。

所謂的傳承早就斷絕,重新研究出蠱毒的人,心術不正的可能性極大,決不能讓他繼續禍害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