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間醒來,元初瑤看清眼前之人是誰,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的嗓音似乎已經開始出現問題,和舅舅說的一樣,渾身開始衰變,一股快意席捲了元初雪,此刻她的眼裡只有病床上的元初瑤。

若不是元初瑤知道她們之間有仇,險些就要以為對方是真的悲慟到不能壓抑,那盈盈雙眸,水汽凝聚,要哭不哭,委實厲害。

元初瑤覺得她快要學廢了,竟然覺得還挺動人,她又不是喜歡元初雪這一掛的女子!

元初雪步步走近塌邊,自然而然的坐下,掀開棉被,目光在元初瑤的手上一掃而過,她難掩激動,顫抖著伸手握住,觸手如摸在寒冰上,她打了個冷顫。

但卻死死的握緊,她仰頭看著幔帳,眼淚從面頰邊上滾落,出口的話卻是:“妹妹真可憐。”

元初瑤半睜開的雙眼豁然睜大,渾身開始顫抖,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想要喚人進來。

“妹妹不要激動,知心方才有事,馬上就回來,知遇正被我派人拖著,一時半會沒法子過來,至於如年,她應當會不小心摔狠了,需要收拾收拾才能過來。”

這一趟要過來確定人是否真的病了,高氏和元初雪也是做了安排,否則能不能接觸元初瑤都是問題。

不過元初瑤如今成了這幅鬼樣子,再忠心的婢女,怕是也堅持不下去,況且聽說,貼身伺候元初瑤的幾個婢女,還受了不小的責罰。

主子出了問題,婢女卻一無所知,可不就是罪無可恕。

元初瑤廢了好大的勁,才終於發出了聲音:“是你,原來是你!”

她的聲音極其難聽,像是喉嚨裡堵了一塊石頭,能夠透氣的地方很小,以至於說一句話就喘不上氣。

元初雪目光寧靜,眼前還是元初瑤一身華麗同裴沐心一起走在宮道前的模樣,現在這花一般的人兒,不過半月就凋零成這幅離水的死魚樣。

“你是不是喘不過氣了?”她終於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眼睛都睜不開,“再過一陣子,要是不吃解藥,你就會口鼻被東西堵住,活活悶死。”

她鬆開握了許久還是如冰塊一般的手,現如今的情況已經可以確定,“你或許不知道,元旦那天夜裡,有一隻蟲子,在你睡得像頭豬一樣的時,它爬到你的身邊,從你的鼻子裡鑽了進去。”

“它會吸食你的精血,走過的地方就會開始漸漸腫脹,等它長大後,就會硬生生破開你的血肉,竄進你的頭裡面,一口一口的吃掉你的腦子。”

隱在床榻裡側,為幔帳遮掩的元老夫人呼吸越來越輕,已經有些許渾濁的雙眼逐漸變得暗沉,但她依舊沒有出去,而是靜靜的待在裡面。

這個時候,元大將軍同元景琛從外面回來,正站在外間靜靜的聽著元初雪快意的宣洩。

一字一句聽進耳中,瞭然和失望最終還是出現在元振的眼裡,他並沒有意外,這孩子到底還是如高氏一般,徹底被教養壞了,不僅心胸狹隘,小心思眾多,如今還成了個惡毒的女子。

元初瑤激烈的喘息著,偶爾還翻了白眼,似乎被氣急了,開始劇烈的顫抖。

“只要你吃下這個,它就會暫時的安眠,你的症狀就會被治癒。”元初雪拿出一枚帶著惡臭的藥丸,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