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門也是路,高氏困頓在內宅的婦人能算計到如此程度,比起許多人而言是了不得的。

看似沒必要的事情高氏都做了,也就是這些事,一點一點成為高氏兒女的資本。

“你確定高氏真的有做過這些事,可有證據,幫高氏送藥的是誰,細節處都要說清楚。”

元初瑤對高氏不喜是一回事,卻也絕不會讓別人藉著她的手去剷除誰。

謀害將軍府子嗣,這個罪責,太大。

她不得不謹慎,甚至不能由她來查明,否則無法服眾,即便是真有此事,她來出頭就會被冠上陷害的名號。

元初盈冷靜下來,“姨娘每次都會留下部分藥渣,送藥的就是姨娘身邊伺候的綠怡,實際上,我幾人身邊伺候的都是主母安排的人手。”

“並非我用此事為難姐姐,實在是我無法靠近祖母的院子。”

身邊有人監視著,一旦靠近祖母的院子就會被身邊兩個丫鬟攔下。

從小活在主母的陰影下,她清楚的知道,儘管她去說了,也會變成馮姨娘蠱惑她,最後錯可能還會落在姨娘的身上。

白的變成黑色太過容易,元初盈不敢打賭,今日會來求救,也是姨娘的肚子已經快到隱瞞不下去的境況。

聽說高氏和元初雪一道出門,元初盈覺得機會來了,便趕忙來蒹葭院找元初瑤幫忙。

她知道,這件事由元初瑤告訴祖母,一定能夠得到正視,在祖母那裡,元初瑤是不同的。

不對,整個府中,元初瑤都是不同的。

她能夠感覺到這個姐姐的變化,尤其是見到元初瑤處處為難高氏母女。

她雖然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法子,但是她清楚的意識到,元初瑤有能力鬥倒高氏,但高氏主母的身份也是元初瑤無法過分的阻礙。

兩者間的矛盾越是清晰,便越是她的機會,元初盈不顧馮姨娘的阻止,毫不猶豫的過來了。

“這還不夠說服我。”元初瑤神情淡漠。

元初盈心下一空,整個人愣住。

“不過誰讓我信你。”元初瑤忽而輕笑,冷淡之色如春雪消融之際那抹暖陽,落到身上不暖,但足以溶解冰晶。

大起大落,元初盈的心中像是站在兩邊都是懸崖的人,無所適從的情況下突然踩空,無處著落的絕望還未升起,有一大俠就攜著她飛向晚霞,幾個輕點,終於落了地。

生死前來回走一遭,劫後餘生的感動,叫人熱淚盈眶。

她抿著嘴,竭力忍耐,可盈滿眼眶的淚水還是抑制不住,她哽咽著,好半晌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跪在地上往前幾步,像是個控訴的小孩,“你嚇死我了。”

元初瑤抬手在她頭上輕輕撫過,“有什麼好哭的,你也不用回去了,隨我一同去祖母那裡。”

帶著一臉哭過的痕跡,一看就是有問題,跟隨元初盈的婢女絕對會看出來,與其放走那兩人去報信,倒不如直接把人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