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瑤停住腳步,回身看向他,眉間凌厲,目光如鋒:“何以見得?”

如此神情,與她之前逗弄梁王世子的悠然不同,眼神煞氣十足,好似他要是說不出所以然,就要拿他開刀。

季康細細回想:“我一直有關注裴小姐的行動,以至於手底下的人也會注意到與她相關的人,聞小姐前陣子街上買了個少女,那女子不對勁。”

隨即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下意識看向元初瑤,果真……元初瑤目光飽含深意,冷汗登時就下來了。

完了,暴露了。

“季公子還挺有閒心。”元初瑤並未抓著問題多說,對方有意提醒她,總不能在對方釋放好意的時候反而責備對方,儘管他的行為過火。

這或許就是世事無絕對,好心辦壞事,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不過好事還是壞事,不應該她一個旁觀者評判,唯有當事人裴沐心才有資格。

季康並未鬆一口氣,“你說過的,不會影響他人的抉擇,你不能告訴她,我可以撤了人。”

元初瑤勾起唇:“季公子,你日後若是有個女兒,被一個人不知目的的男人派人跟隨,你會如何,表姐可是我表姐,我雖不是父親,作為表妹也應該要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我必須得說。”

季康震驚的看著她,怎麼會有如此‘兩面三刀’的人!

分明是雙重標準,說起來還如此理直氣壯,甚至令人無法反駁。

親疏有別在她身上展現的一清二楚,直白的攤開在別人面前,沒有半分掩飾。

“不過你是如何覺得那位買來的少女有問題?”元初瑤並未貿然相信,抓住重點詢問。

季康沉吟片刻,發現她似乎警惕心出乎意料的高,加上他對人家的表姐有心思,不想讓她以為他是在胡謅,只好承認道:“我看見了,當時我就在街邊的樓上,那個婢女在笑。”

一下子說手下注意到的,一下子說自己看到的,元初瑤就這樣無語的看著他,半晌無話可說。

他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元初瑤無奈的開口提醒:“你方才不是這麼說的。”

季康聞言噎住,不過卻沒有慌張,條理清晰的解釋:“那會我在酒樓與朋友相聚,外頭突然變得很吵,我讓下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侍從知道我的心思,所以特意說了街邊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流露出深思的神色,“後來我就開了臨街的窗,恰好看到那少女低頭笑了,她笑容是得逞的笑,並非有人願意買她釋然的笑容。”

攜著算計和真心誠意的笑容是不同的,他雖然某些方面常識不知,但並不是傻,還是可以看出別人的臉色。

元初瑤點頭:“謝了,我會去看看情況。”

季康所言有些無厘頭,靠的是一種自身感官,不過他當時是那位賣身少女無法估計到的角度,所以真看出點問題也不一定。

他願意說,她去看看也無妨,反正又不會少了一塊肉。

或者告訴元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