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想過帶著你母親離開這裡,去個沒有仇人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嗎?”元初瑤聲音溫和的詢問。

兩人有了基本信任,所以有些話也可以聊的深一些,與其冤冤相報,不如過的幸福美好。

“不瞞你,我曾受過普通女子無法想象的欺辱,在此之前,我對父親有著深切的渴望,也期待過對方會幫我解決脅迫。”

林蕭仰頭看著住進來後未曾修剪過的樹枝,肆意生長的後果就是樹枝多且雜,養分供應不足,以至於葉子稀疏,看似茂盛,實則正走向衰弱。

這一刻,元初瑤覺得,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失了魂一般,空寂寥寥。

“結果滿懷希望前去認親,宣平候根本不認我,不認也就罷了,幫自己女兒解決幾個地痞流氓也不願麼?他動個嘴皮就能解決的事情,於我而言卻是一生的傷痛,之後,我被一行 人拖進衚衕裡時,我便無法控制的對這個生父恨之入骨,他沒有擔當,憑什麼玩弄好人家的閨女。”

元初瑤前傾的拍了拍她的肩頭,林蕭依舊是仰著頭,保持著笑容,冰涼的淚水順著眼角滑進發間,她沒有抬手去擦,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屋內午睡醒來,正走出屋子,來到前廳的林秀宜亦是捂著嘴無聲的哭著,母女兩經歷過同樣的事情,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宣平候身份高貴又如何,行徑手段不也是如那地痞流氓一般的骯髒。

她亦是有罪,若非她無法正視林蕭這個孩子,那孩子何至於受人脅迫也不敢告訴她,導致最後遭遇那行人的欺辱。

元初瑤所有的措辭在這一刻變得蒼白,像個不會說話的人一般,無法再勸說她離開這裡。

“不過我沒你想的那般,至少沒有到最後的程度的時候,有人救下了我,江一玄也就是許連夙,他救下了我。”

林蕭抿嘴一笑,儘管受了不少欺負,可至少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有人將她從黑暗中撈出。

即便是這樣,她也是深陷黑暗,有些傷害不會因為被救下而消失,撕扯成碎片的衣裳,髒汙的手,她身上的清淤,不也是欺辱麼。

到底還是覺得好髒,就像是如廁時掉入坑裡一般,連同自己都嫌棄起自己,儘管清洗乾淨,還是在心裡留下那股子臭惡之氣。

元初瑤收回沉浸式的思緒,黑眸微不可查的一頓,忽然意識到,林蕭是在讓她做出選擇,李遷和楚荷兒之間的關係,楚荷兒和她的關係,讓林蕭意識到關係的混亂。

她神情不變,沉靜的與看著她的林蕭對視,“你要復仇是你的事,我不會相幫,但若是傷害到不該傷害的人,我會……”

未盡的話,相信林蕭會明白。

她當初救下林蕭並不單純,當時她是打算用此人對付廉郡王和許連夙,結果證明許連夙並非萬惡不赦之人,還從許連夙手中獲得瞭解藥。

隨著許連夙的離開,林蕭的作用也就沒有那麼大了。

再就是,她至今也沒有從林蕭這裡看出什麼高超的本事,有許連夙可用,何至於還找他的徒弟?

簡而言之,林蕭她或許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