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燭臺刺進皮肉,穿過骨縫,穿透祝秀的手掌,元初瑤猛地拔出,起身鬆開對他的控制。

劇烈的疼痛令祝秀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天靈蓋像是空了一塊,整個人有一瞬難以感觸到外界,嘴裡的布死命咬著,喉間有一剎那的失聲,好一會才能**出聲,手掌時不時抽搐一下,鮮血不斷湧出。

溫素整個人蜷在角落,驚得忘記呼吸。

元初瑤上前,替她解開綁縛的繩索,她依舊無法起身。

不過元初瑤沒有第一時間扶她起身,而是走向祝秀。

祝秀以為她還要做些什麼,掙扎的往後退去,連嘴裡的布都忘了拿下,宛若虛脫的魚,渾身汗溼,還在不斷的蹦躂。

直到靠在堅硬的山石,他才退無可退的撐著靠坐起來,意圖起身。

元初瑤俯身而下,他嚇得揮舞著手要去推她,元初瑤一把拍開他胡亂揮舞的手臂,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祝秀被打懵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扯開他的衣襟,他又是一呆。

元初瑤將他中衣扯出來,撕扯出長長一條,硬生生的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扯過來,將從香囊裡拿出的止血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不顧他疼的眼淚在眼中打圈,替他把還在冒血的手纏繞幾圈,打上一個死結。

她做好手頭的工作後,便扯著他的衣襟,將手上沾來的血擦在他的衣衫上。

祝秀敢怒不敢言,也……沒法說。

“你應該慶幸還未來得及做點什麼,不然她死了,你就得替她陪葬。”

元初瑤未曾抬眼,說話的語氣極為平靜,沒有放狠話一般的惡狠狠,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她無關的事實。

兩人距離有些近,祝秀便是不想看也只能看著她,親眼看見她將手上一點點血漬都給擦得乾乾淨淨,然後輕忽的瞥他一眼。

昏暗的假山內,也掩不住她皎若秋月的清冷之色,像是有著奇異的魔力,看著她便不自覺定住,不敢移開雙目。

多餘的話,元初瑤不再說半句,反正該說的也說了,有些人的不懂事,便像是人之初性本惡,永遠無法理解有些人可以為某些東西選擇了結生命。

自小寵溺長大的孩子,唯有本我,無法理解超我層次的想法,可以說是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若是他要裝睡,她也沒有義務去喚醒。

“可能站起來?”元初瑤伸手輕撫溫素的腦袋,輕聲的關切著。

祝秀直直的看著她旁若無人的關心著溫素,不是很懂,如此兇狠的女子,怎麼還會有這般溫柔的模樣。

溫素抱著她嗚嗚嗚的哭著,她也不曾不耐,還輕輕拍著溫素的後背安撫。

元初瑤想了想,直接將人一把打橫抱起,溫素哭得險些噎住,摟著她的脖頸,呆呆的看著她。

“素素,沒想到你還挺重。”元初瑤掂了掂,還算輕鬆的往外走去。

溫素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一腦袋埋在她頸窩裡不肯抬頭。

祝秀靜靜的看著兩人離開,沒有阻止,因為他知道,若是他敢繼續鬧騰,絕對會被摁在地上打出花來。

走出昏暗的假山,明亮的日頭照的人心中一輕,溫素靠在元初瑤的肩頭沒有動彈,如果今天不是小姐妹鼎力相助,她或許……真的會死。

祝秀的心思很好猜,她無法想象,若是讓人看了個正著,青天白日之下與祝秀那等人廝混在一塊,該是多可怕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