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琛那人,他最是清楚。

兒時就常將妹妹掛在嘴邊,別人約著去玩,元景琛總是表示拒絕,半大熱血小子,愣是說家裡有個妹妹需要照顧。若非他家是將軍府,別人都要以為他家是不是請不起奶孃的尋常人家。

真要是讓元景琛知曉他將元初瑤拉下水,他便是聖上之子,怕是也要挨一頓打,連元景琛罵人的話他都能差不多構思出來。

類似於“她年紀小不懂事,殿下你也不懂事嗎”,亦或是“殿下,我當你是兄弟,我能為你兩肋插刀,你卻帶著我妹妹開舞坊,還將她擺在明面上”,等等。

想想就知道這件事有多不應該,可他會如此,也是遇到為難之處,詳嬪之子齊王祝亦宣出使北境歸來,送回來的公文上說明他會帶來北境的誠意。

據暗探回稟,此次歸程,還有北境使臣同行,這位使臣身份特殊,是北境丞相之子莫無畏。

如今祝亦宣還未抵達便已經炙手可熱,廉郡王與他交好,定會宴請他,而齊王私下喜歡賞舞,崇歌坊的名聲打出去,想必到時候能夠前去演出。

可他的身份不合適,但若是偌大的崇歌坊身後無人,不就是告訴別人,這裡有問題,亦或是說這是塊肥肉。

元初瑤想也不想道:“你不告訴他,我也不告訴他,咱們一起瞞著他,有心隱瞞,他怎麼會知道?”

她不信,他做不到。

元初瑤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我都願意為你遮風擋雨,你怎麼還解決不了這些小問題。”

祝亦安氣的又想給她腦袋來上一下:“為何如此,你心裡沒點數?”

她當然清楚,無非就是不想讓她做這件事。

“我想賺錢。”元初瑤用小時候想得到什麼東西的眼神看著他,一雙眼水靈剔透,清澈見底,表示出的意思非常明顯,就差將渴望兩個字糊在眼裡。

祝亦安粲然失笑:“將軍府是沒錢給你花用了嗎?”

不知為何,元初瑤想起前世遇到的種種,她激昂的心情變得黯然:“倒不是沒錢花用,世事多變,現如今局勢不明,我存一些銀錢,有備無患吧。”

此話說得好像全家要她養活一樣悲觀,雖說他父皇中了毒,可不代表無法解決,便是無法解決,定也能安排好所有的事宜,南夏不至於就此傾塌。

“你這話怎說得好像隨時要捲起包袱走人一樣。”祝亦安語氣不明。

元初瑤鼓起勇氣:“我絕沒有其他意思,可一個家族若是所有重擔都壓在一人身上,豈不是會壓垮人?或許賺錢很沒有必要,但不得否認,銀錢在很多方面能起到非常實在的作用。”

唉,到底還是慫了。

還是老老實實表明心意最為重要。

“給你個機會,若是不成……”

祝亦安看著她忽閃忽閃的杏眼,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點難以拒絕。

“不成又該如何?”元初瑤戰術前仰,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句話,希望不會有什麼難以承受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