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心裡莫名的慌,可還是按照之前對好的說:“嚴廚娘,她給做的。”

元振臉色平靜的問:“可是老嚴家的閨女?”

如蘭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下意識去看大小姐,明明她問的幾句話都普普通通,怎麼就讓她慌得不行!

元初瑤毫不掩飾的笑出聲:“你們怕是忘了,這季節山楂還在開花,苦瓜得七八月市場才會有,我之所以採買這些個,那是因為有熟人在做早季蔬菜,即便是熟人,價格也是貴得很,我是打算給忙得上火的哥哥做來吃的,雖說你院裡的小廚房取消了轉到大廚房吃喝,可該減半的還是要減半,這些吃食,我會讓端給你們?”

“至於嚴廚娘,她確實做了這些吃食,但東西是該給我兄長的,怎麼到你們這裡,我還有些奇怪,該不會是貪嘴,想嚐嚐鮮?”

元初雪咬著唇忍耐,再一次道:“廚房歸你管,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不想追究,爹爹,這件事就算了吧。”

她就是咬死這一點,看元初瑤如何辯白。

“你說不計較就不計較,既然有人膽敢將我給哥哥的飯食給還給你,他日就有人敢在我哥哥飯食中下毒,我偏要計較到底。”元初瑤定定的看著她,一臉執拗。

元振再次問話:“那便將人都叫來,一個個分來盤問。”

他一句話下去,便有人下去安排,他還伸手一點:“讓你母親去盯著,免得到時候說,將軍府所有人都聽我的,沒人敢忤逆我的意思。”

高氏再也沉默不下去,趕忙起身行禮:“將軍辦事我等自是相信的,您如此說,實在是讓我惶恐不已。”

元振笑著瞥她一眼:“既然還知道我是將軍,那就聽命下去,還是說我一句話,還叫不動你不成?”

高氏不得已,只得下去。

袁太醫聽得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元大將軍不要顏面這話還真是不假,到時候聖上問及, 家宅不寧算是已經有了定數,指不定還會被惡趣味的聖上當著眾多人面前問及。

元大將軍的身份敏感,為了清楚誰對他有想法,聖上可謂是費盡心思的‘掃’元大將軍的顏面,有時候顏面算什麼,到處都是漏洞,那些人才知道怎麼下手。

元大將軍事務繁忙,有些漏洞才顯得有人情味,一有人情味,那些個躊躇不前的定會前來接觸,到時候聖上居高臨下,將所有人的小心思看得分明,才能夠知道,到底是誰給聖上下的毒……

那毒無色無味,會使人逐漸精神不濟,看起來好像是聖上上了年紀帶來的症狀,直到聖上去年吐了血,才終於發現是中了毒。

令人憤恨的是能壓制毒性的江一玄,前陣子險些被人殺害,暫時放了兇手,也是為了更好查明到底是誰要對江一玄下手。

那周親王遺落在外的女兒林蕭,猛一看像是衝動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可實際上如何,還有待觀察,她死了才是死無對證,將她放在外頭,才能夠知道到底誰與她接觸過,又是誰在驅動她。

經過一番調查,高氏和李護衛一同前來複述調查結果。

李護衛思維嚴謹,直接闡述過程:“因大小姐定了新規矩,廚房裡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留人,飯菜做完之後,嚴廚娘並未離開飯食,一直盯著,直到大少爺院裡的人來拿走,所以飯食不是從廚房裡被調換。”

元景和沒沉住氣:“那嚴廚娘的話哪裡能信!”

李護衛頓了頓,沒有與之爭執,平和的解釋道:“主母剛剛也問及好些個人,都能為其作證,還有大少爺院裡的人拿飯菜前還檢視了一番,確定就是送到尹雪閣這邊的飯食,因為大少今日並未回來,所以被換置的吃食還在安景堂放著,我等也前去確認了,正是二小姐常用的紅棗蓮子茶,桂花糕,鯽魚湯,炒豆子,南瓜炒蛋。”

這些食材大部分都是當季的,不是當季的也是前一年曬乾留下的乾貨,卻是不是更加貴重的苦瓜之類的菜品。

這些個反季菜還是從愛吃愛鑽研的閆欣家中購來的, 也是有跡可循。

高氏都沒想到,不過是從手底下的人那裡聽說今日有這些個菜品,臨時定製的計劃,竟然還有如此複雜的過程,倒像是做好的局,一直等著他們來跳一樣。

臨近那個結果出來,高氏已經有點不確定,他們的做法是否有誤。

“經過一番追尋下去,安景堂那邊取飯菜的小廝和尹雪閣取飯菜的如月,路上碰見了大小姐院子裡的冰凌和玉桃,當時那兩人一路笑鬧過來,險些撞翻他們的東西。”李護衛頓了頓,“也就是說,這件事嫌疑最大的是冰凌和玉桃,可剛剛我派人去找,卻發現兩人已經不見了,應該是已經畏罪潛逃。”

元初瑤遲疑:“冰凌和玉桃可是高氏贈與我的,她們的賣身契至今還未給我。”

本該出現指證元初瑤的兩人驀地消失,事情與計劃出現偏差,高氏與元初雪皆是一愣,兩人心跳如擂鼓,可看著元初瑤的神情,這事不像是她做的,那麼只能是那兩丫頭真跑了。

倒也聰明,知道留下指證元初瑤,亦是難逃一死。

高氏恨恨的想著,面上卻不得不一臉平淡:“瑤兒此言差矣,兩人賣身契以前確實是在我這裡,但我如今已經沒有管家,賣身契並非存放在我這,相反,她們的賣身契是在瑤兒你那裡,若是不信,儘管去找一找。”

計謀雖然看似粗淺,可計劃確是實打實的斟酌過,一步一步環環相扣,似乎都在將元初瑤往一個巨大的陷阱中推搡。

元初瑤一改之前的急躁,慢條斯理的問:“不知她們是什麼時候走的,又是如何出的將軍府,沒有手令怎麼出去的?”

她露出凝重的神情,“此事不管如何,總歸是我管家出了疏忽,到時候還是要去祖母那裡討一頓打才能安心,竟是有人可以自由進出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