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暗地裡的人有了動作,牽一髮而動全身。

所有人身在局中,根本無法獨善其身,太子若是國之本,那麼聖上就是鎮國的天。

根本要是沒有可以重新建立,但是天一旦塌下來,必將造成混亂,國不可一日無君。

誰來坐這個君主?誰又能夠坐穩這個君主之位?

這些可不是史書中三言兩語能夠寫得明白,其中的跌宕起伏,遠比文字影射的意義要來得更加複雜深遠。

她以前看似老實,實則可謂膽大包天,為了推祝亦荇上位,以性命要挾父親,最終成功,父兄的功勞少不了,由此可見父親的本事了得。

事實證明,將軍府的敗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一來,她與祝亦荇的關係,讓祝亦荇清楚她在父兄心中的在重要性。

二來,父親為了她,展現出過盛的權力,才會導致祝亦荇對將軍府下手。

盛極必衰,展現適當的能力能夠獲得讚賞,若是展現過度便會讓人覺得礙眼,可若是實力太過強悍,就會讓人產生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很大程度導致祝亦荇決定卸磨殺驢。

元振對朝堂局勢不敢說了如指掌,但也能做到心中有數,何嘗不知局勢看似平穩,實則早已風雲漸起,他此刻已經沒有反對瑤兒習武之事,可心裡頭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孩子在他不曾關注的時候,悄然長大,有了憂思,不再天真。

其中酸楚好似當初看著大兒子在失去母親後,一夜之間變得有擔當,收斂以往的調皮搗蛋,自虐一般的刻苦學習。

在以往那一刻與現在這一刻,為父者,甚至無法說出‘有我在保你一生無憂’的話來。

“活了半輩子,為父無法保你一生無憂,實在是慚愧。”

元振笑道,似是玩笑,又似是認真,說完還有一瞬的走神。

元初瑤第一次聽到父親透著蒼白的言語,想要跟著笑,可卻落了淚:“怎會,有您在,我才敢在外頭惹是生非,有您在,待我嫁作他人婦,才敢照舊過著恣意的小日子,有您在,我才感到心有依處,不會彷徨。”

她不敢想,重生回來,要是父親不見了,她會如何。

一切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

如今父兄安好,祖母安在,便是黃粱一夢,她亦是快活。

她一哭,元振就回過神,他也不慌,反而笑她:“這般大了還哭哭啼啼。”

隨即頓了頓,他又道:“可是剛剛那一下打得狠了?”

元初瑤無可奈何的破涕為笑,笑了又收不住要哭,蹲在地上摸著眼淚,嗚咽出聲:“疼,疼死了。”

想大哭好久了,一哭起來就有點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