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瑤從樓梯走下,百花宴即將開始,眾人已經落座。

她順著邊角往自家的位置上走去,穿插在端酒水的宮人之中倒是不算突兀。

高臺上,聖上攜著皇后以及眾位王爺到來,多數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起身行禮上,她家的位置距離較遠,未免引起他人注意,她還與端著東西的宮人同個步調,以至於晚來的聖上都即將就位,她還差上幾步。

跟著眾人一同行禮,所有人都起身,她在其中也就更加不起眼。

在大家禮數完成後,聖上宣佈隨意後,紛紛跪坐而下,她正要快步來到位置上。

一道天真中帶著點好奇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妹妹,你去哪裡了,讓我好找,初次表演不求名詞,你不用如此緊張。”

元初雪的聲音不算大,可在無一人開口的場景下,便顯得格外突然。

幾乎時大部分人,同一時間偏頭朝著她的方向望過來,恰到其分的看到距離位子有點距離的元初瑤。

一時間看熱鬧的,好奇的,比比皆是,還有就是元景琛以及敦肅候府中人沉下的臉色。

頂著存在感極強烈的掃視,元初瑤有一瞬的發顫,她看著元初雪眼中的幸災樂禍,差點沒忍住冷嘲出聲,她不好,同時將軍府的元初雪就能好到哪裡去?

不過這還真是一個讓她沒臉的好時機,元初雪怎麼會放過,最近家中她們雖然交集少,可每次見面難免會有一些小摩擦,雙方早就互看不順眼。

逮著機會,元初雪怎麼可能會放過她,更何況她並非直接開口指責,反而是用關心的口吻,沒人會懷疑她的動機不純。

元初瑤微微偏頭,略顯疑惑:“表演?”一副回不過神的樣子。

但好奇的不止是裝模作樣的元初瑤,還有高臺上,能將底下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的上位者,主持百花宴的皇后娘娘緩緩的“哦”了一聲,“什麼表演?”

元初雪一臉猶豫,似乎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距離她們不遠的一女子替她回答:“據說是吹奏嗩吶,前些天還聽見她練習呢~”

語氣意味深長,似笑非笑,聽到的人無不發笑。

有女子好奇:“嗩吶怎麼上臺表演?吹什麼婚禮曲子,還是吹喪葬曲子?”

好些人都開始悄聲議論,全數夾雜在一起,便形成教人心慌的嗡嗡聲,好似會扎人的蜜蜂,令人想要落荒而逃。

元初瑤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實際上心裡卻有點索然無味,兩世拿同一個東西抨擊她,導致她甚至流露不出慌亂的表情,只能乾巴巴的皺眉裝委屈。

她腦海裡稍微想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差點被自己給噁心到。

據說眉梢聚攏,全臉肌肉不動,嘴唇微微張開,亦或是微微顫抖,哭下來會有我見猶憐的作用,也不知道書上寫的對不對?

有時候不說話,遠比說話來得有用,任一個帶腦子來的聰明人,都能看得出她隱忍之下的意義,元初雪拿她開刀,她不好直接開炮懟回去,她打算先示弱,獲得一部分人的同情,才能在反擊的時候,顯得理所當然。

她身為將軍府正經嫡女,不好眼皮子淺,更不該講家族榮譽視為無物,得做一個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的佔理之人。

佔據道德制高點,她才能隨心所欲的反撲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