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元初瑤引路的那位內侍本想朝著來人行禮問安。

位居於中央的那人手一揮,示意不用多禮,駐足聽著屋內兄妹二人的爭論。

元初瑤抿了抿嘴:“我聽不慣他們對我小姐妹胡言亂語。”

熟悉的女孩聲音,令同樣停住腳步的張俢宜愣住,與之前嬌俏柔軟不同,她的語氣非常凌厲。

“你們男子口出狂言最多得一個出言無狀的呵斥,可我小姐妹的名字,卻會被各家男子在口頭傳開,我如何能忍!”元初瑤一改乖順的模樣,一臉平靜的凝視著元景琛。

她想起此前聽到有人議論聞如意,心氣上湧時,如熱火灼燒的憤怒,唇角一扯,惡狠狠道:“是誰,我不想說,但我忍住沒有拔劍劈了那小子,已經是極力控制。”

“我家姐姐連見都沒見過他,卻要受這等無妄之災,我若是不打斷,其他人深入議論,後果會如何?”

她見元景琛不再開口,反問。

元景琛看著她執拗的神情,長嘆一聲:“你可以將此事告訴你的小姐妹,讓她親自處理,處理的方式有很多,便是你直接叫停那些人,也是可以,何須拿石頭砸人?”

談及這一點,元初瑤緊繃的脊背驟然放鬆,歡快的笑出聲:“呵,因為我要出氣。”

屋內幾人靜默無語。

屋外越聽越覺得熟悉的張俢宜也是驚住,這件事說的莫不是他們一行人?臉皮忽然就熱了起來,抬眼望中央的那位中年人看去一眼,又隱晦的收回視線,垂眼靜立。

卻不知那中年人感知敏銳,一雙已有細紋的鳳眼,輕描淡寫的瞥了他一眼。

元景琛被她理直氣壯的語氣給噎住。

見他沒有第一時間怒斥她不服管教,元初瑤鬆了一口氣,才解釋:“恰好聽到小姐妹被人議論,我情緒如火中燒,怒不可遏,若是沒有當場報復回去,怕是要憋出大事,我性子孤,記仇,若是不解決,日後定會一直記住此人,指不定會趁著那人沒注意,做點什麼報復回去。”

她一說,幾人竟然覺得挺有道理,有些氣悶雖然會隨著時間消逝,可對於小氣之人,那隻會是越滾越大,耿耿於懷,不肯忘記,一旦如滾雪球一樣,最後報復出來的衝擊力,定然會更加兇猛。

屋外聽著的中年人無聲一笑,這小姑娘還真是有點意思。

殊不知自己變成有意思的元初瑤,繼續解釋:“所以我才沒有好脾氣的叫停他們,至於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的小姐妹,這麼氣人的事情,我不是當事人都已經控制不住脾氣,她若是知道,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又該如何是好?”

她也沒指望幾人回答,“我不想壞她心情,好生生的為何要因為別人的無禮而壞掉一整天的心情。”

祝亦羽好奇:“可你不與她說明,她豈不是不知道誰在說她?”

“他們兩家交好,小姐妹的父親與那男子的父親是至交。”元初瑤回答,見少年還是不明所以,才道:“有著父輩的關係,出言無狀的男子,估計也是意氣用事,並非深思熟慮,我之所以沒有當面讓他們住嘴,也是在給他顏面,如果並不是有意為之,我在中間傳話,容易帶上我的情緒,給小姐妹錯誤的資訊,容易把事情鬧大。”

“你怎麼確定就是意氣用事?”祝亦羽不依不饒的問。

元初笑著瑤搖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