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有道看見一陌生小姑娘仰頭看著他,手裡捧著的正是他心愛的陳釀,心裡滋味難言,一時之間語氣便不大好:“你一小丫頭懂什麼,父母還會害自家孩子不成。”

裴沐心拉了拉元初瑤的衣襬,元初瑤卻並不畏懼,反而淡淡的‘哦’一聲:“那就是沒有驗證過了,原本見聞姐姐在家如此自在,父親應當十分寵愛才是,原來是我眼拙,我爹對我的事,可從不不會這般信任他人。”

爹爹一直防著高氏生出痴念,才會直言告訴她們,家中只認她元初瑤一嫡女。

不等聞有道皺眉呵斥,她明媚的笑開,神情很生動,“從小到大,無論是否我需要,他們覺得好的都給我準備著,我的事,他們時刻放在心上,想必親事也一樣,定是要精挑細選,幾番查探,才敢將我交託給他人,一輩子的事情,真差一個查驗嗎?”

聞有道默了默,看向自家女兒緊握的手漸漸鬆開,他想說張家老將軍值得信任,張家小子他也見過,無論才智還是性情,相當傑出,日後定是一方知名人物,絕對配得上自家閨女。

可一切真的會如同他覺得的那般?

“行罷,我讓人喚他進京,若是不成,退婚又如何,要過一輩子的是你們,總要找個深得你心的人物。”聞有道深吸一口氣,也不管對方祖母能撐得住多久,該見的還是要見一見。

講仁義也不能拿女兒的婚姻大事來講,自家閨女得自己疼,若是比不過她的小姐妹,出去混都沒底氣。

“你看著臉生,你父親是誰?口氣還真不小。”說完也不看如意漸漸露出笑容的臉面,轉而看向跟他嗆聲的小姑娘,看著有點眼熟,可又有點想不起來。

元初瑤警惕,該不會是要跟她父親告狀吧?

可長輩問話,不好不說,遲疑一瞬,她還是老實交代:“我父親是元振。”

聞有道想也不想的笑著搖頭:“怎麼可能,元振那大老粗,怎麼會有你這麼好看的閨女。”

元初瑤嘿嘿一笑:“我便當您是在誇我長得好。”

聞有道笑完驚覺不對,“這麼說你爹真是元振?”怎麼可能!元振那粗糙樣,閨女難道不該是威武雄壯型的嗎?

元初瑤嘴巴一禿嚕,直言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您有聞姐姐這般仙女一樣的女兒,我也很是不可思議。”

裴沐心再也忍不住,一把捂住元初瑤的嘴,咬牙切齒的威脅:“喝醉了就少說話!”

聞有道:“……”

說完了才捂住,莫不是欺負他為人長輩,不好計較?

聞如意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小手一揮,直接趕人:“爹爹莫要打攪我待客,我們一群小姑娘在此,你湊過來作甚,莫不是要給我們送酒?”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閆欣眼花繚亂,不知道是該捂住聞如意的嘴,還是捂住自己有點不受控制興奮起來起來的嘴,好刺激,這就是頂撞長輩的現場,人生在世,不頂撞長輩的生平,是不完整的。

滴酒未沾的溫素一把捂住自己的臉,內心抓狂,一兩個,醒酒後怕是要後悔不跌。

聞有道心知今日是拿不回珍藏十年的陳釀,捂著心口轉身就走,前幾年埋下的酒不知是否已經夠味,真想將給女兒釀造的女兒紅給挖出來喝掉算了,女兒就是前世的債,今生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