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溫素來不及反應,她抬起酒瓶猛灌一大口,澄澈的酒水順著嘴角流淌而下,直直往衣襟內滑入,偏偏她不勝酒力,還中途嗆到,完全沒有瀟灑的風姿,一個晃悠,酒瓶沒拿穩,直接從她手裡咕嚕嚕的滾走,還從水榭的階梯上持續往下,最終撲通一聲,落入破冰的湖中。

她盯著酒瓶子落入湖中,突然哈哈哈哈的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聞有道,你個無恥老兒,讓你非要我遠嫁,喝光你珍藏的美酒,讓你無酒可飲。”

元初瑤四人對視一眼,紛紛對桌上的酒瓶行注目禮,難怪她總覺得酒瓶子好似玉做的,雖沒有精雕細琢,但玉質通透水靈,酒水味道更是比濃雲酒肆好上好幾倍。

幾人都有些麻爪,不知是繼續喝,還是繼續喝。

御史大夫聞有道應當不會跑她們家討要酒資吧?

溫素殷切的望著酒瓶滾進湖裡沒個蹤影的方向,那是屬於她的份例!

元初瑤一把捎走酒瓶,仰頭小口小口的品著,哇哈,真是佳釀是也~

聞如意沒酒可灌,便拍著案桌開始鬧騰:“聞有道,你個糟老頭子!”

“……”四人沉默,沉默。

元初瑤砸吧砸吧嘴,意猶未盡的想著:“我一直覺得爹爹寵我,可要是我敢在家裡直呼其名,大罵糟老頭子,定會被揪住痛打一頓。”

“何止是收拾一頓,跪祠堂必不可少。”溫素很頭痛,她從沒做過這麼刺激的事情,不斷環顧周圍,似乎一有動靜,她就要拎著聞如意跑路。

裴沐心將酒瓶塞,打算到時候帶回家在慢慢品,要知道御史大夫私藏的好酒,兄長看到都要眼紅嫉妒。

她趿拉著牡丹金紋的白底繡鞋,走到聞如意身邊,拍拍她的脊背安撫,皺眉詢問:“到底怎麼個回事?說來聽聽,若是你不願,便是攪和你父親的好事,我也願助你一臂之力。”

元初瑤想起自己送的袖箭,心下拔涼拔涼的:趕忙勸慰:“袖箭是送你防身的,聞姐姐你可別想不開,拿來殺人,有什麼咱們幾個商量,不至於到動手的地步。”

一想到拿到禮物時,聞姐姐眉開眼笑的模樣,她便後怕不已。

聽她咒罵的話語,大致可以分辨出,御史大夫應該是要讓聞姐姐嫁人,否則聞姐姐不會突然請她們吃飯,指不定吃了這一頓,下一次吃喝就是給她添妝時喝喜酒了。

一想到這些,便覺得世事無常,她還未來得及瞭解聞姐姐,她便要遠嫁了嗎?

似乎酒喝得有點多,她竟是悲從中來,一時之間別說勸聞姐姐如何如何,她自己都有點想哭,她們女人為何偏偏要嫁人,尤其是聞姐姐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堂堂御史大夫之女,連見見對方的資格都沒有嗎?

聞姐姐會如此難過,應當是婚期未至,突然要成婚,才會如此悲慼。

提前成婚,對方不是有事,就是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