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應該也算是個‘小輩’吧?

她沒再抱怨為何懲罰那麼輕,開始關心元景琛的傷勢:“不能看,總可以和我說說你傷勢如何吧!”

元景琛聽著她涼颼颼的語氣,頭皮一緊,也不再隱瞞:“傷在小腹,不是刺傷,不過劃出的傷口較長,未結痂之前,不方便行動。”

元初瑤一頓,嘖一聲:“如此說來,你不止是休假一天嘍?”

元景琛將求救的目光瞥向祝亦安,希望他能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氛圍。

他休假一天的訊息就是給祖母和妹妹聽聽,實際上他打算窩在房裡不出門,免得她們察覺他過於空閒不對頭,到時候一個個前來關心,不僅勞煩年邁的祖母,再就是,到底不是小時候,有點難為情。

祝亦安乾咳一聲,“見你沒什麼事,本王便先走了。”

人家的家事他才不摻和,元景琛分明是在炫耀,不過是小傷便有妹妹哭唧唧的關心,噓寒問暖,好不溫馨。

每次來將軍府都會看見這兄妹倆溫馨日常,祝亦安內心略感辛酸,你有我沒有,到底意難平。

元景琛有傷不好送客,元初瑤自覺擔起責任,跟在祝亦安身後,打算送他一送。

走出書房,元初瑤想著,他應該會停下,讓她回去。

事實與想法有落差,他們從簷廊下走到外院的抄手遊廊,也不見他說不用遠送。

她稀裡糊塗的送到中門,他停下腳步,偏過身看到她,頗為意外的問:“元小姐也要出門?”

元初瑤:“……”

她有一瞬的凝噎,不過到底經歷不少大風大浪,穩住張口欲罵的心態,恭恭敬敬道:“兄長傷勢未愈,我代他鬆鬆殿下。”

祝亦安目光緩緩落在元初瑤的面上,不過一瞥就收回,“無需同我客套,你兄長與我自小熟識,沒那麼多講究。”

一離開書房,兩人好似都換了個人。

女子恭敬有禮,落落大方。

男子一改溫和,疏離中帶著清寒的冷淡。

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倒不那麼講究,貴為聖上之子,需拿捏人心,禮數可將他與部下區分開來,現在卻同她說不必講究繁文縟節,怎竟跟自家人說話一般。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眼尾微不可查的彎了彎,“無論是你兄長,還是你表哥,與我都算是自小認識的好友,在我眼裡,你同我自家妹妹那般,何須過於講究。”

聽起來挺有道理,但總覺得有點兒不對。

元初瑤將自己歸於學識淺顯,對人情往來還是不夠了解,可人家如此決定,她也不好置喙,便點頭應下:“也好。”實則心中自有一番打算,無人在也就算了,有人的情況下,還是要知趣一些,該遵守的遵守。

有人喜歡獨一份的特殊對待,她不行,上輩子祝亦荇一開始確實對她很是體貼,可後來證明,他看上的就是父親手中的權勢,用完就丟,殊不知眼前之人是否也有同樣的目標。

一時之間,她心中對祝亦安的愧疚,稍稍減少一些。

皇權之下,好友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