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黎晨明顯臉色蒼白的樣子,夏黎鑫沒有說什麼,唐琳也選擇了沉默。

好不容易看著這段時間黎晨的精神頭好些了,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整個人神經衰弱,險些幹出傻事來;這明顯是一個好的開頭,有些事情大概也只有她自己能夠開導自己。

“姐,今天晚上哥哥又給我發資訊了,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問問咱倆學校的事兒,還有……還有就是想這個禮拜帶著我們兩個出去玩兒。”

寫完作業洗漱一番過的兩個人早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屋裡漆黑一片,趁著窗外幽幽的月光,腦中回想著今天晚上哥哥給自己發的訊息,夏黎鑫思量了許久還是覺得要告訴姐姐。

“黎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還有你,我們就那樣稀裡糊塗的跟哥哥還有蘇雅柔住一起,你會接受嗎?”

時間久到夏黎鑫都以為夏黎晨應該已經睡著的時候,夏淡淡的聲音才從床的那頭響起。

“姐,你真的恨哥哥嗎?”夏黎鑫望著那頭的夏黎晨,聲音漂浮不定的問道。

“那你呢黎鑫,你恨嗎?”夏黎晨的聲音依舊淡淡的,彷彿在問著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問題。

“我……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那個女的就那樣搬進咱們家,哥哥也被他給搶走了,我就心裡難受,姐,我想爸爸媽媽了!如果他們都還在我們身邊就好了……我真的好想他們。”

微微的抽泣聲從夏黎鑫的被窩裡傳出,在伸手不見五指而又寂靜的深夜裡尤為刺耳,又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在夏黎晨的心上。

藉著手機的亮光,夏黎晨緩緩的掀開被角朝著夏黎鑫的床邊走去,整個人倍感無力的將弟弟一把抱進懷中,溫柔的拍撫著,儘管此刻她的心也好像痛的沒了知覺一樣。

她可憐的黎鑫還未成年,心裡就裝下了這麼多他本不該揹負的東西,恨?怎麼可能不恨呢?不要說只是她,如果黎鑫心底不恨他們的話,當初又怎麼可能毅然決然的跟著自己搬出來單獨過日子?又怎麼可能哥哥都已經來過這麼多次了,只是她告誡的話而已,他都從未違抗過,一眼都不見哥哥一面?

在親眼目睹了那些事情的發生之後,在心裡深深的留下陰影的人不只是她自己,黎鑫同樣如此。只是黎鑫從小就性格內向,再加上爸爸媽媽那件事……所以他大多時候都只是把悲傷偷偷藏在心底。

“黎鑫乖,咱們不哭,雖然哥哥已經不再愛我們了,但我們不能就此消沉,往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誰都靠不住,誰都不可信,我們只有彼此了黎鑫。”

如果在那之後的那些歲月裡,夏黎晨心中也是這樣想的,或許那些悲劇就不會一一發生了,那些傷痛也不會隨之伴隨了她整個晦澀而又絕望的半生。

“可是姐……我真的……你說的對,我們離開哥哥,或許這也正是哥哥想要的生活,但是姐我不能沒有你,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你答應我你一定不要丟下我。”

“傻瓜,我就只有你一個弟弟,我不管是放棄誰都不可能放棄我的黎鑫……”

雖然現實很殘酷,可是事實就是她們姐弟被自己的親哥哥給變相拋棄了,其實並不是因為他不再愛她跟黎鑫了,只是有著更重要的東西擺在眼前,於是他便順應了自己的內心。

這一夜,夏黎晨也忘了最後自己是怎麼合上眼的,黎鑫哭了很久,在寂靜的夜裡,她聽著黎鑫的抽泣聲,眼底也湧動著淚珠;她緊緊的將弟弟擁進懷裡,彷彿只有這樣心底的痛楚才能減輕些許。

然而夏家這邊,幾個月的時間飛速即逝並沒有因為兩姐弟的離去而變的冰冷空曠,新搬來的“女主人”將這裡收拾的異常溫馨整潔,顯然已經適應了新家的生活。

看著時間男主人就快要下班回來了,蘇雅柔不慌不忙的將鍋裡最後的一道菜給盛出來,然後端上餐桌;這個時候房門的鑰匙轉動,是男主人終於回來了。

“林你回來了!”

此刻此刻蘇雅柔就好像一個新婚燕爾的小妻子,雖然眼中難掩喜悅,但臉上卻透著一絲絲嬌羞;在這之前她都還要在外人面前跟著好友一起叫他哥哥吶!可是當兩人確定了關係之後,她已經能夠每天都這樣親暱喚著愛人的名字,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只能偷偷的在心裡默唸著不敢讓人發現。

乖乖的走過去接過夏儒林手上的公文包,還不忘幫將他領帶給一併解下。

“今天你放學這麼早嗎?”夏儒林走到餐桌前看著上面還冒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問道。

“林你忘了嗎?今天是週五,沒什麼事情一般老師都會讓我們提早回家的,我新學的幾道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蘇雅柔說著,嬌小的臉上便隱隱有了一絲絲紅暈,目光望著對面的男人也是滿是期待。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只是現在怎麼動不動就這麼容易臉紅呢?”

聽到男人這麼說,蘇雅柔的臉頰反而更紅了,也也勾得夏儒林心底更為肆意的盪漾;誰能想象到曾經那個身為兄長的人,偶爾會跟弟妹們開一下玩笑,卻從來不會跟那個女人有過這種偶爾甜蜜調笑的夏儒林,在碰到蘇雅柔之後彷彿一切都從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只要你喜歡,我以後會多抽出來點時間給你做你喜歡吃的飯菜。”蘇雅柔只覺得內心一陣陣甜蜜,望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如今滿心歡喜也只為他一人了。

夏儒林聽罷心底一熱,不僅感嘆良多,雖然他曾經也掛念著這個家跟弟弟妹妹,也曾想過跟自己的女友結婚生子,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這是事實,尤其是在遇到眼前的少女之後那樣的想法便更為強烈了,柔柔早在不知不覺間佔據了他內心不可替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