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雪交加,更顯得室內寧靜溫暖。

這是司馬蘭臺還俗後和蘇好意在一起的第一夜。

孩子已經在裡間的小床上睡熟了,司馬蘭臺擔心她夜裡醒來怕黑,特意留了一盞明角燈在桌子上,燈芯掐得很暗,能點一整夜。

蘇好意在一旁看著司馬蘭臺小心地給女兒解了頭髮蓋好被子,又在她臉上親了親才放下床帳直起身。

自從父女相認,女兒的事她幾乎插不上手。

無論是洗臉梳頭穿衣裳,還是讀書習字解疑惑,蘇是雲只要爹爹。

司馬蘭臺天生的好耐性,何況是對自己的女兒。

“你晚飯沒吃太多,現在餓不餓?”司馬蘭臺顧完了女兒顧老婆,攜了蘇好意的手問。

“我午飯吃多了,晚飯若還是和每天吃的一樣就別想睡安生了。”蘇好意笑著低聲說:“我這麼大人了,飢飽總是知道的。”

她這麼說,司馬蘭臺心裡頭不免有些難過。這五年,蘇好意母女相依為命,雖說有吃有穿,可必定有艱難的時候。

自己不在身邊,一絲一毫也沒能分擔。

“啊哈,好睏。”蘇好意打了個哈欠:“吉星這傢伙抓住我就說個沒完。”

“天冷,泡了腳再睡。”司馬蘭臺早就讓人燒了熱水,調配了些舒筋活絡的藥材進去,讓蘇好意睡前泡腳。

兩個人就在燈下說話,將之前來不及細說的事情都一一說清楚。

“雲兒身上的毒是如何除盡的?”司馬蘭臺一邊脫去蘇好意的鞋襪一邊問。

“其實當初我和幽犖怎麼想都難以將她體內的毒完全清除,畢竟孩子太小,很多藥的藥力都是她承受不住的。”蘇好意想起當初也真是捏了把汗:“一旦傷了根本得不償失,所以每用一味藥都要斟酌良久。後來決定以針灸為主,再輔以性質溫和的幾味藥加以輔助。”

“如此便解了麼?”司馬蘭臺力道適中地給蘇好意揉腳,她的腳心微微發涼,得儘快把冷氣散開。

“還是沒有,”蘇好意搖頭:“你不覺著這孩子有些地方和常人不大一樣麼?”

“她就是有些過分的聰慧可愛,這也算嗎?”司馬蘭臺道。

蘇好意沒忍住笑了出來,捂著肚子道:“我的天,你這可真是親爹看親閨女咋看咋好。”

“難道不是麼?”司馬蘭臺可沒開玩笑,他說的都是真心話。

“除了這個呢?”蘇好意歪著頭問他。

“沒有了。”司馬蘭臺搖頭,見蘇好意俏皮的神情忍不住湊過去香了一下。

“你不覺得這孩子特別不愛笑麼?”蘇好意提醒他。

“我小時也如此,大概是像我。”司馬蘭臺自幼就內斂沉靜,蘇是雲長得像他,性情也一樣。

“像你的確是像的。”這一點蘇好意也不能否認:“不過別的小孩子如果被呵癢的時候必定都會笑的吧?”

“你是說她……”司馬蘭臺大概明白蘇好意要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