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雖瘦雖老,可也抵得上一頭驢錢,豁子沒什麼猶豫的,向眾人說道:“大夥兒都在場,給我們做個見證,這是她自願要換的,到時候她那頭扯出官司來可不關我的事!”

“別囉囉嗦嗦的了,虧你還是個帶把兒的!”孫寡婦啐道:“我要是出爾反爾,就倒貼給你做小老婆。”

眾人鬨然大笑,他們的樂子就在於此。

跟豁子說話的時候,孫寡婦很是潑辣。可轉回身看著老黃牛,她又心軟了,摩挲著牛頭說:“老牛啊老牛,要不是急著料理婆婆的後事,我說啥也不能賣了你。咱們倆都欠老孫家的,這輩子還完了,下輩子我給你當牛。

老牛舔舔她的手,像是聽懂了她的話。

豁子接過牛,怕孫寡婦反悔,直接牽著牛到那邊的的宰殺鋪子去了。

這邊蘇好意把馬給了孫寡婦,又額外給了她十兩銀子。

“公子,您這是……這……這我可不敢要。”孫寡婦嚇得直襬手。

“你拿著吧,大嫂。”蘇好意執意給她:“看得出你是個心善的人,這馬給了你,我也放心。這銀子你拿去料理婆母的後事,應該足夠了。”

說完也不多停留,牽起驢子就走了。

之所以把馬換成驢,是因為她要進深山,山路崎嶇,反倒驢子的耐力更佳。

司馬蘭臺失蹤必定躲到人煙罕至之處,她也只能碰運氣,只希望能見司馬蘭臺一面。

此時正是三伏天氣,縱使夕陽西下,也並不如何涼爽。

蘇好意找了一處看上去還算乾淨的客棧,要了一間房,就在屋裡吃了晚飯。

天還沒完全黑下來,蘇好意就已經準備上床休息了。

她從隨身的包袱裡拿出一隻紗布口袋掛在床頭,那裡頭裝著幾樣草藥是司馬蘭臺給她配的,用來驅趕蚊蟲。

然後又把司馬蘭臺的信取出來,依然不開啟,只是緊緊貼在胸口上。

這一夜她睡得還算可以,雖然心中依然惦記著司馬蘭臺,可知道自己須得養精蓄銳,否則沒等找到司馬蘭臺,自己的身體就先垮了。

第二天一早,蘇好意起身算還了店錢,又從店家那裡買了十幾個饅頭,然後騎了驢上路。

她推測著司馬蘭臺從縣衙出來多半會往西南的深山老林裡走,所以便抄近路往那邊趕,走的都是荒僻的山路,往往要走上幾十裡才能遇見一處有人煙的地方。

天太熱,她不能帶太多吃的,除了之前就準備的肉脯乾果,乾糧什麼的都是隨時補給。

如此走了五六天,路越來越不好走,人煙也越來越稀少。

後來跟一個獵戶打聽到再往前走就沒有人家了,她才出了錢從獵戶家裡買了不少吃的,因為再往前走,想買也買不到了。

“小公子,你一個人到那深山老林裡去做什麼?那裡頭豺狼虎豹什麼都有,弄不好就要丟了性命的。”獵戶勸阻蘇好意:“就連我們獵戶要進去也得好幾個人帶著獵狗,可不敢單身去闖。更何況就算你沒遇到猛獸,在裡頭迷了路,也同樣危險。”

可蘇好意此時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渾不在意,笑著說道:“多謝大叔提醒,我知道了。”

“小公子要執意進去,也得拜一拜山神,好讓山神保佑你平安回來。”獵戶見勸不動她只好如此說。

這一回,蘇好意聽進去了,她拜了山神,但並沒有求他保自己平安,而是求他保佑自己能夠儘快找到司馬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