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好意上過香,又奉送了香資,求了一隻平安符出來。

權傾世在殿外的樹蔭下站著,本來這裡還有幾個香客,但因為他來了,便都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蘇好意站在石臺街上,覺得那日光很是刺眼。

她覺得有些眩暈,便站在那裡定了定,大約是方才在殿裡跪得久了,一乍出來有些不適。

權傾世飛快走過來,扶住蘇好意的胳膊。

“我沒事。”蘇好意笑了笑:“回去吧。”

上了車,蘇好意把頭靠在車廂板壁上,閉上了眼睛。

權傾世看了看她,有些彆扭地開了口:“你是不是怪我?”

“不怪,”蘇好意閉著眼說:“今天上的香一定很靈,因為菩薩面前只有我一個人跪著。”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權傾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玉山公主……”

其實蘇好意並沒打算今天出門,是權傾世問她要不要出來走走。

蘇好意不置可否,但為了救吉星,她不能太拂逆權傾世,於是便說出來走走也好。

權傾世又問她要不要給吉星求個平安符,蘇好意當然說好,於是就到了這裡。

權傾世如此說,蘇好意心裡自然明白,一定是他和公主事先約好了要在這裡見上一面。

目的當然是讓司馬蘭臺看見自己和權傾世在一處,好讓他死心。

蘇好意的心早就死了,但公主必然是不辦一司馬蘭臺的態度,所以才會有今天這件事。

蘇好意笑了笑,且笑容並不怎麼苦。

“你笑什麼?”權傾世緊盯著她的臉問。

“多好笑啊!”蘇好意的笑容變得更大:“你可是活閻王權傾世,為什麼對我如此小心翼翼的說話?何況如今是我有事求你,我早說了,只要你答應我的請求,讓我做什麼我都毫無怨言。可你偏偏不,這難道不好笑嗎?公主更好笑,她貴為天女,何必跟我一個市井小民一般見識?能讓她費此周章,我也不枉了吧。”

“這一點兒也不可笑,”權傾世把臉扭到一邊:“你看到的只是身份,卻不知我們早就一敗塗地了。”

蘇好意還是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權傾世惱羞成怒,搬過她的肩膀來喝問:“你笑什麼?!嘲笑我可憐麼?!”

蘇好意猛地把眼睛睜開,她的眼睛異常清亮,眼角上挑,帶著幾分怒意,更多的是漫不經心:“你們若是沒有地位,又怎麼能明知一敗塗地卻還要強求呢?”

權傾世時的心像是被紮了一刀,他忍著疼摟過蘇好意,眼睛都被燒紅了:“隨你怎麼說,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不愛就不愛吧,只要還能讓他守著人,總好過日夜煎熬可望不可即。

蘇好意躲也不躲,以前她對權傾世還有畏懼和躲避,如今卻全然是一副啥啥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她越是這樣,權傾世的心就越空。

越是空的難受,就越想要填補。

他扣住蘇好意的後腦,就要親上去。

就快要碰上的時候,蘇好意猛地推開他,趴在車窗上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