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竟不覺得疼。

那該怎麼辦?

蘇好意急的要死,她覺得自己被夢魘住了。

夢魘了的人,除非外頭有人叫醒她,否則自己是醒不來的。

蘇好意站在路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那些人也都用怪異的眼光望著她,像在看一個瘋子。蘇好意沒有求助,因為她知道這些人對自己都沒用,夢裡頭的人都是假的,他們根本叫不醒自己。

忽然間,這些人都開始奔跑起來。

蘇好意覺得這景象非常的古怪,便裂開嘴笑了笑,但是沒有聲音。

銅錢大的雨點砸落下來,路上的塵土被砸了起來,看上去熱氣騰騰的。

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大雨便瓢潑一般,兜頭澆了下來。

蘇好意一下子就溼透了,可她還是什麼也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溼,感覺不到涼。

只感覺到天地間空空落落,只剩她自己。

雨勢大得嚇人,人人都找地方躲雨。向外望去,白茫茫一片,只能看見房屋和樹木的輪廓。

蘇好意在如此暴雨中呆立了許久,最後慢慢地躺下來,頭枕在胳膊上。

她想要睡去,既然在夢裡醒不來,那就乾脆睡吧。

恐怕不會有人相信,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中,還有人能睡得著,但蘇好意真的睡了。

炸雷一個接一個在耳邊響起,狂風颳斷了樹枝,低窪處的積水越來越深。

蘇好意在夢裡又回到了春鳴茶社,在二樓的雅間裡,她和木惹兒公主憑欄眺望。

那個人白衣勝雪,眉頭輕皺,騎在馬上望過來,朝蘇好意招手。

“八郎,過來!”

“我不過去,你走吧!”

“你不跟我一起?”

“我還有事。”

大紅的隊伍吹吹打打走過來,那人被一群人簇擁著去迎親。

好像有許多人在蘇好意耳邊說她配不上蘭臺公子,蘭臺公子就是該和公主白頭偕老的。

蘇好意只覺得她從不認得司馬蘭臺,他只是自己的一場夢。

那什麼才是真的呢?

蘇好意猛地想了起來,是吉星!

“對呀,我怎麼這麼糊塗。我不是在想辦法救吉星嗎?”蘇好意在夢裡使勁錘自己的頭:“你怎麼這麼該死!把這麼大的事都忘了!”

蘇好意一個激靈從夢裡醒來,雨還在下著,只是小了些。

顧不得身上狼狽,蘇好意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掙扎著站了起來。

街上還是沒有人,蘇好意溼淋淋地站在街心,茫然四顧。

一群黑衣黑馬的人衝過來的時候,她壓根兒想不起要躲避,被點了穴一樣杵在那裡。

分為首的人勒住馬韁繩,利落地從馬上翻身下來。

他戴著油布斗笠,帽簷壓得很低,身量又高,只露出慘白的下半張臉,和緊抿成一線的嘴唇。

他走上前,攬住搖搖欲墜的蘇好意,用自己的斗篷裹住她單薄的身軀。

蘇好意抬起臉,咧開嘴笑了,剛要說什麼,卻兩眼一翻,整個人委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