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隨你去。”蘇好意懶得浪費時間,回頭對狗娃說:“你進去吧,好好給海大哥守靈。”

“蘇公子,你到底要去哪裡?萬一蘭臺公子問起我們也好回話。”看門的人說。

“你只需告訴我師兄,我去見權大人了。”蘇好意丟下一句話就和崔禮走了。

權傾世要見她的地方並不在白鴉衛,還是在芳菲街的那套宅子裡。

再到這裡來,蘇好意心裡真是五味雜陳。

院子裡的梅花開了,冷香寂寂,梅花開得再豔,也終究是冷清的。

還是那兩個丫鬟打起了簾子,她們服侍過蘇好意一些日子,雖然不敢多說什麼,可眼神中還是透露出關切和依戀。

蘇好意只是朝她們輕輕點頭,也沒說什麼。

屋子裡比蘇好意住著的時候冷了很多,記得那時候只需穿一件薄薄的單衣就夠了。

權傾世正襟危坐,身著白鴉衛的官服。

官服漆黑,他的臉色慘白。這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陰鷙狠絕,彷彿沒有半點人情味兒。

屋子裡有酒氣,不像是剛剛喝過,倒像是宿醉留下的。

蘇好意格外熟悉這種氣味,在楚腰館每日早晨起來,到處都瀰漫著這股宿醉的味道。

蘇好意進了門,站在那裡不說話。

雖然張氏和珈官極有可能在權傾世手裡,但蘇好意決定還是不要從一開始就把姿態放得過低。

她做出拘謹的樣子來,兩手交疊放在身前,低頭只看自己的腳。

權傾世果然繃不住了,從聽到蘇好意的腳步聲起,他的心就忍不住的狂跳。

原本以為她會像貓兒一樣,低聲軟氣地向自己詢問那幾個人的下落,誰想居然是這樣一副矜持樣子。

白鴉衛的人以眼光毒辣著稱,權傾世是他們的頭,更是一眼就看出蘇好意和以往不一樣了。

她更嬌美了,以前像是掛在枝頭熟了七分的桃子,如今卻變做了九分。

雖然只有二分之差,給人的感覺卻大不相同。雖然她只是靜默的站在那裡,似乎更多了許多勾魂攝魄的風韻。

權傾世心裡忽然湧起滔天恨意,他恨所有人,最恨他自己。

如果他當初再狠心一些,蘇好意如今必定早已是他的人了。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說話?”權傾世緊緊盯著蘇好意,彷彿隨時都會撲上來。

“是大人叫我來的。”蘇好意不看他,依舊低著頭。

“你有這麼聽話?”權傾世的眉毛不自覺地挑起來,蘇好意的兩隻手緊緊的絞著,讓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不是我聽話,是我沒得選擇。”蘇好意極快地抬頭看了權傾世一眼,語氣中有小小的怨懟。

權傾世的心房禁不住盪漾起來,她在怪自己,剛剛說話的時候,小嘴巴微微撅著,似乎還翻了個白眼。

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怨言,可她敢朝自己使性子,這足以令權傾世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