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蘇好意是最動不得的那個人。現在司馬蘭臺不但動了,還徹底全都搶了去,這讓他如何甘心!

“是我在先的,是我先認識她的!你不過是個後來的,疏不僭親,後不僭先的道理你不懂嗎?還在我面前振振有詞,真的以為你比我年長,便可以對我如此說教嗎?”以前吉星對司馬蘭臺是存有敬畏之心的,可如今在他心目裡,司馬蘭臺成了個小偷,成了強盜!搶了他最珍貴的東西。敬畏便沒有了,變成了憤恨。

“情緣是早就註定的,不在於相識早晚。有的人自幼相識,有的人只看一眼,關鍵在動不動心。”司馬蘭臺看著吉星,他的眼神毫不迴避,完全沒有一點兒心虛。

“你……你最是個心機重的。”吉星反唇相譏:“你實話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打八郎主意的?我如今最討厭你們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八郎也是被你騙了,她是被你騙到手的!”

“我不否認在八郎身上的確用了心機和手段,為了把她抓牢,我的確慎之又慎,沒有讓她在早時發覺端倪。”司馬蘭臺嘴上說自己用了心機和手段,可臉上卻全無愧怍之色:“至於我何時對她動心,我可以告訴你,在我見她第一面的時候,便已認定她是我的人了。”

“你……你可真是厚顏無恥!”吉星甚至都找不到該用什麼話罵她了:“我現在只恨我眼瞎,沒能看出你是一條披著人皮的狼!”

“何必這麼說我?難道八郎不可愛嗎?對她動心的不止我一人,”司馬蘭臺神色從容,吉星覺得他步入仕途實在可惜:“我並非如你所想單純用手段把她騙到手,其中的甘苦艱難,只有我自己知道罷了。”

“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吉星真想一口啐到他臉上:“你若覺得吃虧,那就把八郎讓出來啊!”

“你恨我搶走了八郎,實則不是,我心裡是羨慕你們兩個的。”司馬蘭臺道。

“羨慕有什麼好羨慕?你這分明就是在笑話我。”吉星氣得眼睛都紅了。

“你們兩個自幼相識,性情相投,不是雙生勝似雙生。這樣的親密無間,我自認比不上。

這世間男歡女愛多的是,或生死相許,露水姻緣。但終究圓滿的少,缺憾的多。又何況還有日久生厭、反目成仇。

所以男女間的情愛遠不如你們兩個之間的情誼純粹牢固。好意這一生也許會愛上許多個男人,未必只有我一個。

可在她的心裡,你始終是唯一且無可替代的。你對他的情意,我自愧不如。因為我總是存著私心,想要和她白頭偕老,生兒育女。

可你不是,你只是望她好,怕她被辜負。你可以試想一想,你究竟是想要和她永遠維繫著年少時的親密,還是要將她娶為妻子生兒育女?”司馬蘭臺的一番話讓吉星默默無言。

他單知道自己對蘇好意的情意深重,卻並不清楚到底是哪一種。

司馬蘭臺問他是否願意娶蘇好意為妻,並與她生兒育女。他心裡竟是驚駭的、推拒的。

他不願意褻瀆蘇好意,不願意破壞兩個人自幼的情誼。那情誼那麼純粹,摻不得一點假,容不得一點兒雜。

用男女私情來比較,的確顯得俗氣了。

而司馬蘭臺早就通透地審視清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所以他從來也沒有吃過吉星的醋,並且也不擔心吉星會真的棄蘇好意而去。

“這麼多年,多謝你對八郎的維護。”司馬蘭臺真心道謝:“對我有氣,儘可以奈何我,只要你說出規矩來,我必定奉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