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蘭臺忙說:“不許胡說,只因你我才覺得世間萬物可愛,若沒了你還有什麼趣味。”

蘇好意嘻嘻一笑,果然不再說了。

又過了一天多,夜半時分,蘇好意恍惚從夢裡醒來。

她本來是臉朝裡的,這會兒翻了個身,雖然閉著眼睛卻也察覺到了些許異樣。

睜開眼,看到的是懸在頭頂的紗帳,月亮已經圓了一大半,清凌凌地照進來,素白紗帳幾乎變成了蟬翼。

蘇好意躺在那裡,發了一會兒怔,這才想起來自己能看見了。

側過臉,司馬蘭臺在她一旁睡著。

蘇好意並沒有大動作,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司馬蘭臺。

他的臉無論看過多少次,再看的時候都不會有一絲厭倦,反而還要慨嘆,天下竟真有這樣標緻的人物。

窗外一片蕭蕭,蘇好意知道那是夜風拂過院子裡的竹林。

不過四五日看不見,就彷彿經歷了好多年。

蘇好意其實一直在有意屏住呼吸,因為不想打擾司馬蘭臺。

可也許是由於她目光的注視司馬蘭臺在夢中也感應到了,竟毫無徵兆地睜開了眼。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彷彿都被點了穴。

蘇好意鬼使神差地湊過去,親了司馬蘭臺一下。

“你能看見了?”司馬蘭臺順勢摟住她問。

蘇好意點頭:“葉前輩說的果然不錯。”

“那你可還覺得有什麼不適?看東西清楚嗎?”司馬蘭臺說著就起身去點燈:“可有畏光刺痛?”

“都沒有,大半夜的你就別折騰了。”蘇好意半支起身子道:“我還想再睡一會兒呢。”

可是馬蘭臺終究不放心:“你躺著別起來就不會走了困,我簡單看看。”

蘇好意知道,不叫他看他一定不放心,就由著他去了。

“脈象的確平穩下來了,眼睛也沒有什麼異樣。”司馬蘭臺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睡吧,若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叫醒我。”

他把蘇好意圈在懷裡,輕輕吻過她的額頭說。

“師兄,這些日子辛苦你。”蘇好意閉著眼睛回吻他。

“傻瓜,你在山洞裡照顧我的時候比這辛苦千百倍。”司馬蘭臺絲毫不覺得有什麼辛苦,他只怕蘇好意受委屈。

“我那時一點兒不覺辛苦,”蘇好意喃喃:“只求你能好起來。”

夜涼如水,月光如銀。

蘇好意眉宇坦然地進入了夢想,不知司馬蘭臺一直注視著她,目光比月色還要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