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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起了風,早晨起來地上落了許多樹葉。

蘇好意的眼睛用冰敷了許久,腫得已經沒那麼厲害了。

“外公說叫你今日陪著我去見他。”蘇好意喝了口粥說:“說是有話要囑咐你。”

“好,吃過飯就去。”不用蘇好意說,司馬蘭臺也知道。

“血脈親情這東西真是不由得人不信,難怪我第一次見外公就覺得他特別親近。”蘇好意放下碗,嘆息一聲:“如今想起來,我們路上是經過那個女兒寨,她們所說的聖姑,多半就是我外祖母了。當時那婆婆就說我和聖姑長得一樣。我當時並沒多想,只是以為天下長相相近的人也不是沒有。就從時間上來推算,也必定就是她了。”

“還好這山上只有外公見過她的真容,”司馬蘭臺說道:“看來世間許多事冥冥中都是註定的,如果我沒有把你帶來仙源山,你和外公也不可能相認。”

“外公第一次見你,不是就問你是我的什麼人嗎?還嚇唬你,要你把眼睛換給我。”蘇好意忍不住笑了:“其實都是在試探你呢。”

“那他對我可還滿意嗎?”司馬蘭臺問她:“如今這山上又是你師父又是外公,替你做主的人多了,我更不敢欺負你了。”

“本來你也沒欺負我,”蘇好意抿嘴笑:“今天你和我一起去,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要做什麼?”只要是蘇好意想做的,司馬蘭臺都會幫著她。

“你也知道外公把自己監禁起來已經快四十年了,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讓他出來?”蘇好意眼巴巴地望著司馬蘭臺:“我不想讓他繼續折磨自己了。”

“我盡力。”司馬蘭臺握著蘇好意的手,她的指尖是涼的:“我想有你在,他已經甚感安慰了。”

“我同他講了給母親報仇的事,”蘇好意微微垂著頭說:“外公也沒責怪我,他說我的性子像外祖母,恩怨分明。”

“不要再傷感了,這是好事,疼你的人又多了一個。”司馬蘭臺抱了抱蘇好意,他的小東西嬌氣著呢。

“我還猶豫著這件事跟不跟師父他們說,”蘇好意有些糾結:“只怕說了我就沒法在這待下去了。”

“外公什麼意見?”司馬蘭臺問。

“昨天事情太多,我忘記問了。”蘇好意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日太失態了,和往常簡直判若兩人。

“還是先問外公的好,”司馬蘭臺一向慎重:“能不能在這山上待並不是什麼大事,但要防著麻煩找上門。”

他們兩個吃過飯後便來後山見葉寒星。

今日的葉寒星和往日不同,他的頭髮束了起來,彆著一根玉骨簪。

衣衫穿得一絲不苟,看上去仙風道骨,很有遺世獨立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