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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意他們又在宅子四處檢視了一番,只在一處地窖裡看到一些已經風化成白骨的斷肢,是人骨。

其餘也沒再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畢竟這裡已經荒廢太久。

“應該是有人在這裡修習邪術,但看時間,最少也得十年以前了。”司馬蘭臺道:“此處離仙源山甚遠,應該不是他。”

蘇好意知道司馬蘭臺口中的“他”指的是花顏。

從鬼宅出來,接下來這一路堪稱順利。

不但沒再遇到什麼蹊蹺事,甚至連病人也沒遇到。

離仙源山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蘇好意他們在一處客棧落腳。

客棧臨江,蘇好意倚在窗邊遠眺。

只見殘陽映歸帆,兩岸衰草寒煙,不禁想起春愁河來。

往年這時候她還在楚腰館裡幫著奼兒姨張羅生意,哪料想如今竟是在千里外的仙源山了。

“也不知娘他們忙成什麼樣子了,”蘇好意自語:“賬收的怎麼樣,有沒有要不回來的。”

就蘇好意自己而言,她更喜歡收賬做生意,不喜歡學醫。

司馬蘭臺走過來,見蘇好意待著臉,很少見她這麼安安靜靜的,也不打擾她,就和她一起看窗外的暮色。

“師兄啊,謝謝你。”過了好一會兒,蘇好意把臉稍微側一側,向司馬蘭臺說感謝:“跟著你出來遊歷長了不少見識。”

她臉上疹子的印跡都退下去了,依舊白馥馥一張臉兒,吹彈可破。

“你不想回山上去?”司馬蘭臺問她,不是責怪,只是單純的關切。

“不是的,”蘇好意搖頭:“是該回去了。”

她把玩著小金龜,心裡有點點失落。

她終究不再是那個俗世風流灑落的蘇八郎了,她有了新的身份,就得好好去適應。

可是清楚歸清楚,失落總是免不掉的。

仙源山什麼都好,就是不夠熱鬧。

“心裡有不快就說出來,”司馬蘭臺從小到大沒跟誰談過幾次心,但對蘇好意卻上心極了:“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也告訴我。”

蘇好意哪忍心讓司馬蘭臺為自己的瑣事操心,忙堆起一臉笑來:“有師兄陪著什麼都不想要了。”

她這句話純粹就是哄人的,可司馬蘭臺聽了卻忍不住笑了,雖然那笑容淺淺的,可卻是發自真心。

他這一笑,蘇好意的心也瞬間就輕了。

暗笑自己矯情,不知多少人寧願捨棄一切也要跟在司馬蘭臺身邊,自己被他另眼看待到這地步還有心思不知足,真是該死了。

“其實仙源山裡也不是全無熱鬧,”司馬蘭臺伸手揉了揉蘇好意的發頂:“過年的時候也會殺豬宰羊,還會一起包餃子。”

“哎?”蘇好意大驚:“還有這樣的好事?我以為過年的時候也要吃的那麼清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