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車上的客官下車進屋吧!”老闆娘笑著迎上來,又回頭對屋裡喊道:“田大姐出來牽馬。”

蘇好意在馬車上顛簸了一天,早就想下來走走了。

所以率先跳了出來,司馬蘭臺緊隨其後。

蘇好意聽見老闆娘吃驚的叫了一聲,知道是因為司馬蘭臺。

果然,緩過神來的老闆娘愈加殷勤,恨不得親自扶著司馬蘭臺進屋。

老闆娘進了屋子,便招呼女兒再點兩隻蠟燭。

蘇好意藉著燈光看那老闆娘,三十上下的年紀,生得的確不錯,只是眼角有幾縷細紋,能看出她有了年紀。

她的女兒也就十二三歲,白白淨淨的,只是身量還未長開。

“不知客官貴姓?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呀?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老闆娘殷勤地對著司馬蘭臺噓寒問暖,眼睛緊盯著一眨都不眨。

司馬蘭臺一直沒作聲,此時看了那老闆娘一眼,清冷沉靜,如月射寒江。

蘇好意在旁邊都覺得冷,那老闆娘卻沒退縮,反倒更著迷了。

蘇好意心下佩服,暗道這老闆娘跟木惹兒有的一拼了。

“我們這兒有新蒸好的饅頭,又白又軟,客人不來兩個麼?”老闆娘伏低了身子,領口也隨之微敞,欲遮還露。

“老闆娘放尊重些,”司馬蘭臺扭過臉:“我們只是來住店的。”

“我哪裡不尊重了?恨不得把你供起來呢。”老闆娘掩口一笑,打情罵俏的意味更濃了。

轉身去端飯,米粥饅頭和鹹菜,還有一盤野雞燉雜蘑。

因為要吃飯,蘇好意便把斗笠摘了,低頭一聞那米粥,眉頭便皺了起來。

司馬蘭臺也沒吃,在食物的香氣裡隱隱約約混合了另一種味道。

“師兄,這店咱們還是別住了。”蘇好意低聲道:“這飯菜裡被人做了手腳,留在這兒只怕夜長夢多。”

蘇好意聞到了合歡露的味道,煙花巷裡常用的東西,她打小就分辨得出。

“墨童,結賬。”司馬蘭臺說完起身。

“客官為什麼要走啊?!”老闆娘從後廚出來,急忙攔住:“哪裡伺候不周了?”

“老闆娘,你這飯菜有問題,我們不吃。”蘇好意笑著說:“難不成你是開黑店的?”

“你可真會開玩笑,我這裡怎麼會是黑店?”老闆娘笑了:“不過是間寡婦店罷了。”

“寡婦也不能強人所難不是,”蘇好意知道這老闆娘其實只是打司馬蘭臺一個人的主意:“哪怕是露水姻緣也得講你情我願。”

“客官也太不解風情了,”老闆娘幽幽嘆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老闆娘的美人恩我師兄是無福消受了,”蘇好意壞笑:“你要是不怕我身上的東西招人,我到能陪你睡一晚。”

“你還是算了吧。”老闆娘有所顧忌:“誰知你得的是什麼病。”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奉陪了,”蘇好意說著往外走:“飯菜我們雖沒吃,也一樣給你錢。”

“你們回來吧!這方圓幾十裡只有我這一家店。”老闆娘追到門外:“你們不住這裡,難道要住前面的鬼宅去嗎?”

“鬼宅?”蘇好意愣了:“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