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已經赴約,便不是你的責任。”司馬蘭臺處事從來簡淨:“你不需將這件事太放在心上,靜候訊息便可。”

“呼~~多虧公子你回來了,否則我真是六神無主。”蘇好意長嘆一聲。

“叫師兄,”司馬蘭臺又糾正她:“不許再叫錯。”

“我……”蘇好意一時真是改不過來:“我還是先不改口了,說不定過幾天我就被逐出師門了。”

“我看了你的字,有進步,”司馬蘭臺從桌上拿起蘇好意昨夜整理出來的那一沓紙張:“講義筆記也記得越發規範了。”

蘇好意沒想到司馬蘭臺沒問她闖禍的事,反倒誇起自己來了。

“這足以說明你是用心在學,”司馬蘭還下了定論:“況且孫康已是成人,他的事又如何需要你來擔責。”

“不是的,這件事我的確有責任。”蘇好意就是覺得自己難辭其咎,就算不必負全部責任,也不是全無關係。

“這件事我已向雪梟夫子問過了,”司馬蘭臺看蘇好意低著頭,只露出小小鼻尖,就想起她當年因替生母報仇那件事不敢面對自己的樣子,心尖上的那一處早就軟成了春泥,聲音越發溫柔憐惜:“因為這件事你已經捱了罰,雙手各打三十戒尺,罰跪三日,禁食三日。這事你有錯,但罰也罰過了,就該了結。後來與他起衝突的並不是你,他一心將所有錯誤歸在你身上,是他糊塗。”

司馬蘭臺的一番言辭,將蘇好意從自責中擇出大半,蘇好意的心頓時安穩了許多,頭也不再垂的那麼低了。

“過來,”司馬蘭臺輕聲喚她:“我看看你的手。”

蘇好意的手已經好了,並沒留下傷痕,可司馬蘭臺的憐惜卻勾起了她的自憐之情。

“委屈了?”見她眼中瀲灩起了水霧,司馬蘭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公子,”蘇好意傾身試圖靠上他肩膀:“還是你最疼我。”

蘇好意從小嘴甜,何況對司馬蘭臺。

“叫師兄,”司馬蘭臺的手撐住蘇好意的肩膀,不許她靠近:“否則不許過來。”

蘇好意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她也的確有理由委屈。

背井離鄉來到仙源山,每天讀的書比她之前十幾年讀的加起來還要多。

捱打捱罵成了家常便飯,冷眼嘲笑不知看了聽了多少。

本無惡意,卻被人誤會。別人任性使氣,她還要擔驚受怕。

只有司馬蘭臺,不但相信她,還開解她。

人若是冷透了心就會化成冰,可一旦遇到了暖意,就繃不住要哭。

自從來到這裡,不管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她都沒哭過,到如今卻要忍不住了。

蘇好意的眼淚馬上就要流下來,可是馬蘭臺卻又不不許她依靠,非逼著她改口。

這讓蘇好意的委屈更添了一層,哽咽著叫了一聲“師兄”。

司馬蘭臺便把她攬進懷裡,輕輕拍著背安撫。

蘇好意的眼淚瞬間決堤,燙得司馬蘭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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