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怎麼罰你?”司馬蘭臺說著就伸手把蘇好意藏在身後的左手抽了出來。

“其實沒什麼的,過兩天就好了,打的時候也沒覺得多疼。”蘇好意訕笑著想把手往回抽。

“膝蓋破了沒有?”司馬蘭臺說著就去掀蘇好意的袍腳。

“沒破,就是有些腫。”蘇好意並不排斥司馬蘭臺的觸碰,早習慣了:“公子,我實在太沒用了。”

“先上藥。”司馬蘭臺愛惜蘇好意的身體勝於愛惜自己:“餓了吧?墨童去端飯菜了,一會兒就吃飯。”

蘇好意喉頭髮堵,她本來沒想哭的。

她做好了司馬蘭臺對自己失望的準備,也覺得無論他像斷鴻夫子那樣對自己嚴厲訓斥,還是像花顏夫子那樣溫和指正,她都能接受。

可司馬蘭臺卻率先關心她疼不疼餓不餓。

這仙源山最不缺的就是大夫了,又何況是司馬蘭臺。

蘇好意的傷很快就被處理好了,順便還洗了個臉。

精緻的菜餚被端上桌,蘇好意再怎麼食不下咽也得吃。

“多吃些。”司馬蘭臺還不忘往蘇好意碗裡夾菜:“今天會睡得晚。”

“公子,我這麼笨,是不是不應該留在這裡?”蘇好意到底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誰說你笨?”司馬蘭臺才不同意。

“可是……”蘇好意一想到自己在學堂上的表現,就似洩了氣的皮球,剔了刺的刺蝟,全無志氣。

司馬蘭臺不多說教,只將琴取過來,撫了一支新曲。

然後把琴推給蘇好意:“你把剛才的曲子彈一遍。”

蘇好意只好依樣彈了出來。

“只聽過一遍的曲子你能復奏出來,足以說明你一點也不笨。”司馬蘭臺把琴放了回去。

“那還不是因為我從小就熟悉這些東西,”蘇好意並沒因此變得有信心:“我一看那些字就迷糊,根本招架不住。”

“那是因為你對醫理毫不熟悉,而其他人都比你懂得多。同樣一篇《濟世訓》,別人是理解其含義而後背下來的,而你則要硬生生地記下來,所以會慢。所謂熟能生巧,觸類旁通,要一個從來都未烹調之人去做主廚,必然手忙腳亂。”司馬蘭臺比喻淺近,並不說什麼大道理。

“可是我和其他師兄弟差距未免太大了些,”蘇好意聽了司馬蘭臺的話,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卻依舊未能振作起來:“這裡的課業又深,我怕我還是追趕不上去。”

“雖然基礎有別,但最終能取得何等造詣,還要看個人的悟性,”司馬蘭臺輕笑:“不可妄自菲薄。”

隨後司馬蘭臺為蘇好意詳細講解了《濟世訓》裡的內容,又幫她梳理了行文思路。

蘇好意終究不是笨人,開悟道:“原來是這樣!寫這篇文章的真是位聖人,他先說性命可貴,又說疾病令人有多痛苦,再說醫者之責,最後告誡行醫之人不該做什麼。”

“不錯,每個小章節也各成一體,條理清晰,層層深入,你若能理解透徹,便不難背下來了。現在把書合上,試著背誦一遍。”

“只怕還有錯漏。”蘇好意雖然如此說,但明顯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