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眾人都在不已堂外站立,等著夫子們來。

蘇好意很快就將其他三十三位同窗認了個遍,這些人籍貫不一,性情各異,出身也不盡相同。

如黃汝竟、宇文朗和賀天酬等人都是官宦人家的少爺;牛壽、方注、吉順和馮友匯幾個出身大商賈之家;任千秋、洪實、師寄、代華一干人家中俱殷實小富,也算一方鄉紳。

孫康、石勉二人祖上也曾顯赫,無奈從祖父輩起家道中落,生計艱難。

還有幾個和花芽一樣家中世代行醫的。

當然也有趙守財和劉雙喜這樣的農家子弟,只是一般窮人家子弟都不識字,這二位實屬難得。

又過了片刻,三位夫子結伴而來。

花顏夫子依舊和顏悅色,他的眼角常帶笑意,彷彿永遠不會生氣。

雪梟夫子清瘦斯文,看上去比另外兩位要稍稍年長些。蘇好意後來才知道他其實是三位夫子中年級最輕的,不過入門晚於另外兩位。

斷鴻夫子蘇好意也是第一次見,他的面相只能有“正”來形容。

不單單是五官端正,就連神情也顯得無比端正,隱隱然透著威嚴。

這樣的人讓弟子們見了總不免心生敬畏,難怪要讓他擔任學正,另外兩位是學監。

雖然仙源山的弟子都是經過嚴格選拔方才進來的,但畢竟都是年輕人,不免年少氣盛、好玩好笑,總要有人拘束得住才行。

三位夫子進了學館,眾弟子也就隨後進去。

室內寬敞豁亮,兩排書案整整齊齊安放在藺草蓆上,這些厚重端方的書案不知被多少代弟子使用過,包漿渾厚,色澤沉穩,透著

書香氣韻。

桌案是矮腳案,因此下設蒲團,平日裡弟子們聽學就坐在蒲團上。

中間一條寬綽過道,碎花石地面打磨得平整光滑,石料天然的紋理自然大方,十分貼合學堂的風格。

三位夫子端坐正位,下面眾人執弟子禮叩拜。

行禮之後,斷鴻夫子起身訓話,不過是要眾弟子秉心持正,精進學業,恪守規矩,不得造次。

蘇好意老老實實地在下頭裝象,他們的座位是自己選的,別人都儘量往前坐,只有她留在最後面。

花芽和她同座,大眼睛滴溜溜四處亂看,蘇好意生怕他把夫子招過來。

斷鴻夫子訓過話後又問眾人:“你們可都讀了《濟世訓》?”

眾人都答讀了,唯有蘇好意傻了眼。

悄聲問花芽:“《濟世訓》是什麼?你們都在哪裡讀的?”

“你四處逛的時候難道沒看見嗎?”花芽反問蘇好意:“彩錦朱羽那裡有個白玉石屏上頭刻著的。”

他這麼一說,蘇好意的確想起來了。她前日曾到過一處山溪,那裡有許多水禽,她只認得幾樣,那些水鳥羽毛斑斕,看上去特別絢麗。

岸上的確豎著一塊大石頭,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蘇好意這人天生的對文字不感興趣,況且那麼老長一篇,因此自覺自動的就給忽略了。

根本就沒注意到那上頭究竟寫的是什麼。

而其他人來這裡的目的都是為了學醫,四處走走也都懷著崇敬之心,尤其是見到這刻石之後更是要認真拜讀細心揣摩。

“哪位弟子當堂背誦一遍?”雪梟夫子問眾人。

“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