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馬蘭臺救治完病人又洗漱過了,到後院一看,蘇好意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

“蘇公子拗得很,不肯先吃,一定要等您。”毛婆婆在一旁小聲說。

“把飯菜都端上去吧,我叫醒她。”司馬蘭臺的聲音也放得很輕。

蘇好意微微側著頭,睡得很熟。司馬蘭臺伸出手,幾乎要觸到她的面頰。

但又收了回來,最後落在搖椅的扶手上,輕輕晃了晃。

“先吃飯,吃完飯再休息。”

蘇好意雙眼迷茫,尚未對焦,就迷迷糊糊的答應。

她昨晚睡得有些晚,今早又醒得早,所以這會兒睡意正濃。

司馬蘭臺見她雖然應了聲,可身體一動不動。

便打橫將她抱起來,進內室去了。

天底下什麼事都擋不住習慣二字,蘇好意從刑部被放出來之後,就一直住在蘭臺醫館養傷。這些天行動不便,每天司馬蘭臺都要抱她幾次。

一開始她還會覺得難為情,或是過意不去。時間長了也就能泰然處之了,畢竟蘭臺公子是大夫。

連聖人都說人不避醫,蘇好意也一直認為他是個難得的君子,因此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毛婆婆做的飯菜就是香,蘇好意的睡意很快就被飯菜的香味給驅散了。

“昨日我又收到了如璧寫的信,她說她已與衣家的大公子定了親,在年底完婚。”自從蘇好意來了,蘭臺公子食不言的規矩就被打破了:“我看了信又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她終於有了個歸宿。可又擔心她對這門親事不滿意,雖然她在信上沒說。據我所知,她對周家的三公子是十分滿意的。衣公子當然是個好人,可終究有些……”

蘇好意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在背後議論他人的缺點當然是不好的。

不管怎麼說,她從心裡都十分感激衣旭。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玉如璧就要被送到家廟裡去了。可這不代表著玉如璧就一定幸福,長相可以拋開在外,畢竟男兒無醜相。可沒有人會認為嫁給一個傻子是幸福的事,蘇好意,還是擔心玉如璧婚後過得委屈。

“衣旭不傻。”司馬蘭臺給蘇好意夾了一塊黃魚,那語氣分明就是在告訴她無須杞人憂天。

“哎?真的嗎?”蘇好意激動的把筷子都放下了:“公子怎麼知道的?”

“你好好吃飯,”司馬蘭臺盯著她,語氣裡帶著幾絲慍怒:“這麼多天都沒長肉。”

“我這不是……不是苦夏嗎?”蘇好意心虛地狡辯著,拿起筷子來慢慢的吃魚肉。

她其實是一直擔憂玉如璧,所以才寢食不安。

哪怕是馬蘭臺用了一定量的藥物,也是治標不治本。

況且那些藥的用量不可過大,否則會對身體有損傷。

“嗯,那個衣公子真的不傻嗎?”蘇好意還是忍不住追問,好像衣旭傻不傻關乎著她的終身大事。

“你沒聽過大智若愚嗎?”司馬蘭臺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心:“他會把玉小姐護得很好的。”

雖然蘇好意到現在還不相信衣旭其實不是個傻子,但她相信司馬蘭臺,他從來都不會騙自己。

這多少讓她的心生出幾許希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