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已離開,只剩下了楚雲和蕭寒月,以及,跪在那裡的花晴雪。

她沒有求饒,連想要求饒的意思都好像沒有,似乎她心中明白,最後的機會,楚雲已經給過她了,是她自己沒有珍惜住,現在,求饒又有什麼用?

“倒是很聰明!”

蕭寒月看了眼花晴雪,眼中流露出森冷之極的寒意,當年在宣遠城,他就是被相同的法子給困住,從而數年時間中,生不如死。

今天,相同的法子又出現了,今天的蕭無魘和花晴雪,與當年的堂兄和映月,有什麼區別,都是該死之人。

“只可惜,儘管聰明,可聰明的程度還不夠,還沒有看清楚形勢!”

身在局中,花晴雪可以看不到楚雲是否已經中毒,是否已經窮途末路,可是,她應該知道,楚雲是天鼎宗最尊貴的客人。

這一點,她無視了,那就是與天鼎宗為敵,蕭無魘,難道比他蕭寒月身份更加貴重。

“我不是看不清,我是身不由己。”

將死之時,花晴雪為自己申辯了一句,她相信,楚雲應該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楚雲的確明白,這十多天的相處,二人之間,說過許多話,他知道花晴雪的身世淒涼,知道她的身不由己,可是知道,又能如何?

“我不殺你,但你此生永無自由,這樣的日子,想必,也是你不願意要的,對吧?”

花晴雪聞言,悽然一笑,道:“不管這些天來,你對我是真情實意,還是在演戲,我都可以說一句,我的心,有很多的抱歉,可是,我只是卑微之人,根本沒辦法化解這個局。”

“我也想要置身事外,誰能允許我這樣做?”

看著楚雲,花晴雪道:“太子爺,你運籌帷幄,將一切都算在了裡面,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是在利用我,那麼,你有沒有為我而考慮過?”

楚雲沉默了,花晴雪這句話,直指人心。

他知道蕭無魘的算計和陰謀,所以將計就計,讓蕭無魘上當,讓蕭寒月有最好的理由,將這些人給連根拔起。

在這裡面,花晴雪成為了棋子,被雙方利用的棋子。

她被蕭無魘利用,這是應該,被楚雲利用,這就是被迫,她和楚雲素不相識,緣何如此?

“太子爺!”

蕭寒月輕輕喚了聲,他現在知道了,花晴雪和映月是不一樣的。

楚雲抬眼,看向花晴雪,道:“靠自己雙手撐起來的天,才是能夠依靠的天,希望你以後,雖清貧,卻知足。”

他並非聖賢之人,該殺的殺,絕不可能手下留情,哪怕對方是絕色女子。

只是這件事,正如花晴雪所說,他也有錯,既然早知道這些,還在利用花晴雪,他又能比花晴雪好到哪裡去?

做人應該要明白道理,無論誰錯的更多,錯就是錯,不論大小。

“謝謝太子爺!”

花晴雪緩緩起身,道:“只是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膩了,這些年來,我早就不想過這樣的日子,可是身不由己,我若死了,會連累到我唯一的親人。”

“蕭無魘已沒有了翻身之日,我想,我至少可以為自己,留有一份尊嚴,太子爺,你是好人,祝你一切順利,心想事成。”

有寒風乍起,花晴雪口中,鮮血緩緩滲透而出,她的生機,快速消散而去。

“好烈的毒!”

蕭寒月眼神一緊,原來,花晴雪和映月,果然是不一樣的,她早就有了死意,今天,即使如蕭無魘所願,花晴雪都沒想過可以繼續活下去。

這倒不是她對楚雲已經有了份情意,只是對這樣的日子,已經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