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業小心翼翼的說:“祭酒大人,參賽選手是透過比賽選出來的,都是本校的佼佼者,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秦巍瞪著眼睛說:“什麼佼佼者,等級高對嗎,等級能代表一切?昨天被開除的四個傢伙當中,有兩個都是參賽選手,本祭酒就納悶兒了,這種貨色也能當選,你們確定是讓他們去給太學爭光,而不是抹黑?思想品德方面有問題,等級再高也是不合格的,本祭酒才離開多長時間,太學就變成這樣的風氣,唯等級論英雄,人品根本不在考慮之內,你們不覺得臉紅嗎?”

這是指桑罵槐,皇帝斥責王承安不能嚴謹治學,不能做到公平公正,是為人品很有問題。老話說魚找魚、蝦找蝦,烏龜專找大王八,他一手製定的人選名單,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秦巍的話帶著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味,可是偏巧讓人沒辦法反駁,誰讓隊員中有馬遠鵬這樣的貨色呢,那傢伙一直都很受王承安的賞識,被其稱之為種子選手。

王承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覺得把事情想的簡單了,原本只是以為沒有了出頭之日,現在看來,繼續待在太學要受盡屈辱。

秦巍轉頭瞄了他一眼,說:“想要參賽的學生到副祭酒那邊報名,本祭酒會根據學生們的綜合情況,從中挑選出品學兼優的人參加比賽。”

與此同時,國子監里正在召開會議,監正楊博瞻親自主持,教諭以上的人員全部到場。

經過東方平泰的一番解釋,大家總算是搞清楚了皇帝的良苦用心,決定改變現有的教學模式,務必要讓國子監面貌一新,無愧於皇家學院的金字招牌。

不少教諭面露難色,楊博瞻沉聲說:“我知道大家在擔心什麼,無非是害怕監生們背後的強大背景,怕得罪了學生會遭到報復。你們放心,不管出什麼樣的事情,全部由老夫本人一力承擔,你們只管對學生們嚴加管教,有人過來找麻煩,你們就往本監正身上推。國子監被人罵了那麼多年,必須做出改變,就算是拼上老夫的監正職位,也在所不惜。”

很多人放心不少,楊博瞻又說:“之前被大家視而不見的制度,必須嚴格起來,任何敢於違反校規的人都要受到懲罰,屢教不改或者情節嚴重者直接開除,我就不信誰敢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

東方平泰點頭說:“我同意監正大人的觀點,國子監最大的缺點是懶散,不光學生懶散,教諭、博士們也懶散,只有這一點得到徹底的解決,才能讓陛下看到我們的變化。”

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課堂上,仍然是一種散漫的氣氛,學生們並不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幾分鐘後,精神抖擻的教諭們回到各自的班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宣讀校規。

學生們不以為然,有些膽子大的出言嘲諷,問教諭是不是吃錯藥了,這套規定誰都知道,可是誰都沒有把它當回事兒。

吳俊彥拽了拽葉雲揚的衣袖,小聲說:“葉兄,什麼情況?”

殷子時也投射過來詢問的眼神,葉雲揚壓低聲音說:“很明顯,這是要對咱們下狠手了,你倆可別不當回事兒,千萬別忘風口浪尖上撞。”

二人點頭:“明白。”

教諭們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繼續念校規,直到唸完最後一條,說:“同學們,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但是從這一刻起,任何人都得遵守校規,敢於違犯者一律照章嚴辦,希望大家不要以身試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學生語氣囂張的說:“小爺我倒要看看,以身試法到底會怎麼樣?”

教諭冷笑:“上課期間打斷教諭的話,作為學生卻自稱小爺,你同時違犯了兩條校規,要被計大過一次。我想你應該知道記大過是什麼意思,三次大過就會被開除,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在資料夾上記下學生的名字,看來大過的處罰是沒跑兒了。

學生當然不服,喝道:“你少嚇唬人,計大過、還開除,你有那麼大的膽子嗎?我父親是桑國公,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你這個小小教諭死無葬身之地,識相的就把剛才的大過給我劃掉,否則要你好看。”

葉雲揚笑著搖搖頭,心道這傢伙是主動找死,真以為教諭跟你鬧著玩兒呢,他敢計你的大過,就一定敢開除你,要是沒人給他撐腰,他說話怎麼可能這麼硬氣。

教諭用很有深意的目光看著對方,冷聲說:“當眾威脅、辱罵、輕視教諭,這可不是記大過能平掉的罪責。”

學生笑的更囂張了:“怎麼,你敢開除我?我爹可是……”

“你爹是天王老子也白費!”一個怒吼聲從窗外傳來,楊博瞻邁著大步走進來,先對著教諭點頭示意,然後指著被嚇的不輕的學生說:“你,不服管教,公然威脅、辱罵教諭,已經被開除了,馬上去收拾鋪蓋捲兒滾蛋!桑國公會收到本監正的親筆信,你最好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否則就等著被他打死吧。”

學生直接傻眼了,腿一軟癱倒在椅子上。

吳俊彥和殷子時對視一眼,一起用感激的眼神望向葉雲揚,感謝他剛才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