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麼懇切的語氣進行詢問,說明他是沒有主意的。

“有個想法,因為是一招險棋,所以必須等待時機。”他頓了頓,接著說:“綜合各方情況,時機基本上算是成熟了,我們可以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什麼計劃?”

“欲擒故縱!”

當天下午,有人來到四軍師府,將一封舉報信遞到柴江濤的手裡。

拆開信封,粗略閱讀信上的內容,柴江濤皺著眉問來人:“你確定要舉報馬鴻遠參贊?”

那人名叫袁興邦,司職鎮遠堂白馬舵舵主,鄭重其事的回答:“沒錯,我覺得馬鴻遠身上有疑點,首先他不是土生土長的南山人,是二十年前才出現的。據他本人說來南山之前,已經在負責打探情報的據點待了十年,但屬下經過一番查證證明他是撒謊,那個據點的確有,可是存留下來的老兵對他毫無印象。還有,他一共娶了三個老婆,卻只給他生了一個孩子,而且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這很不正常。”

柴江濤晃了晃手裡的信紙:“除了這兩點,你還有更具體的證據嗎?”

袁興邦回答說:“有!十年前他還是舵主的時候,在賊王城裡喝花酒,說南山終有一天要被大漢滅掉,還跟眾人保證二十年之內必見分曉。”

柴江濤冷笑:“酒醉之言也能成為證據嗎,誰喝多了都會吹牛、亂說。”

“您聽我說完,下面還有呢。”袁興邦信誓旦旦的說:“當時跟他喝花酒的一共有兩名同伴,在此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這兩人一個得病暴斃,一個失蹤,難道不奇怪嗎?”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柴江濤語氣平淡的說。

袁興邦走後,他考慮了很長時間,最終做出決定:“派人去把參贊馬鴻遠抓回來,本軍師要親自提審他。”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袁興邦對馬鴻遠的三條指證,甚至超過了今天被砍頭之人的證據。

馬鴻遠被“請”了回來,和昨天被抓的人一樣,他表現的大氣凜然而且傲氣十足,不管你問什麼,都只有一種回答:“我對賊王忠心耿耿,不是奸細。”

同樣的做派,在昨天會被柴江濤當成詭辯,但是今天他不這麼認為,一想到掛在王宮門口的九顆腦袋,他就會叮囑自己:萬不可草率做決定,萬不可意氣用事,凡事都要以證據為第一要素。

審訊無果,讓他覺得有些失落,交代獄卒嚴加看管,他返身走出監牢。

剛剛回到前堂,有人來稟告:“二軍師大人求見。”

他理了理微亂的外衣,調整心情,朗聲說:“請!”

一身便裝的陳木陽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進來,對著他一抱拳:“四軍師。”

他隨即還禮:“二軍師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你我同殿為臣多年,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快請坐。”

“還是不坐了,我是來自首的。”陳木陽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沉痛。

“自……自首?”柴江濤瞪大眼睛:“你別開玩笑,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你是奸細?”

陳木陽淡然一笑:“當然不是。”

柴江濤更加疑惑不解:“那你說是來自首的,什麼意思?”

陳木陽站的筆直,說:“我手下的參贊馬鴻遠被你抓了,一定是有人舉報他對吧?昨天被舉報的九個人全被砍了腦袋,我想馬參贊也逃不過這一劫,如果他被定罪為奸細,作為他的直屬上司我難逃干係,與其等著被人舉報,還不如自己過來投案呢。”

柴江濤苦笑:“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先不說馬參贊是不是奸細,就算他是,也不能牽連到你身上啊。照你這種屬下犯罪上司同罪的邏輯,咱們南山沒一人清白的人,大家還都是賊王的屬下呢,是不是連賊王也有罪?”

陳木陽眨眨眼:“可是大家都在說,只要是被舉報了的人都是死路一條,馬鴻遠被定為奸細,肯定會有人藉此舉報我,說我跟他是一起的。”

“這都是誰傳的?二軍師你聽我說,我可以保證絕無此事!”柴江濤怒了。

“真的?”陳木陽還是不信。

“千真萬確,”柴江濤義正言辭的說。

“那今天早上被殺的九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