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捏起飛刀,重量比自己預估的要沉一些,大概有半斤左右,從刀身上的銀色花紋不難做出判斷,這是用幾種金屬的合金製成。

“諸葛小姐的這把飛刀看起來很特別,別笑我孤陋寡聞,我以前真的沒見過呢。”他語帶深意的說。

諸葛盈琪語氣輕鬆的說:“柳葉迴旋鏢而已,沒什麼特別的,在咱們南山地區用這種暗器的人很多。”

“真的嗎?”葉雲揚反問。

“當然。”她面不改色的說:“沒有三五百,也得有兩百以上,光是在賊王城裡,就有數十人精通此道,我的師傅陳木陽便是其中之一,我跟他學了兩年的時間,只是掌握了點兒皮毛,距離精通還很遠呢。”

葉雲揚當然不信,但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若有所悟的點點頭:“看來真的是我孤陋寡聞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諸葛小姐能否答應?”

諸葛盈琪瞬間機警起來,沉聲問:“你想幹什麼?”

他揚了揚手裡的飛刀,說:“能不能把它送給我,我覺得這種暗器很有意思,想要研究一下,如果可能的話,諸葛小姐能否教我使用方法?”

諸葛盈琪心裡長出一口氣,說:“送給你當然沒問題,一把飛刀而已,至於教你恐怕有點兒難,因為時間有限,我和爺爺會很快離開這裡。如果你有機會去賊王城的話,可以去大軍師府找我,我一定傾囊相授。”

這算是一種委婉的拒絕,她很清楚以葉雲揚的地位沒有資格進賊王城,也就不存在向她討教的機會。

葉雲揚卻顯得很激動:“諸葛小姐果然慷慨,日後有機會我一定登門拜訪。我們回去吧,你是咱們興平舵的貴客,你要是不到場的話沒辦法開席,為了迎接你和大軍師的到來,我們提前做了好幾天的準備呢。”

聽到這樣的話,諸葛盈琪的大眼睛骨碌一轉:“是嗎?”

二人回到會客廳,諸葛浩宕先看孫女的表情,然後再看葉雲揚,從二人雙眼中的平靜做出判斷。

葛正良見他們都毫髮無損,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提議說:“時間不早了,各位入席吧,窮鄉僻壤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如果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大軍師和諸葛小姐見諒。”

諸葛浩宕微笑道:“葛舵主客氣了,我們是客人,客隨主便。”

二人和幾名隨從被請進隔壁的小廳,直徑兩米的紅木餐桌上擺著二十四道菜,冷菜熱菜各十二道,可謂是珍饈美味應有盡有,外加四種瓜果、四種蜜餞和四種堅果,共計三十六個盤子。

諸葛浩宕眉頭微皺,說:“盈琪啊,這可比咱們在賊王城裡吃的東西好多了,怪不得大家都希望被外調,待在王城裡看著挺好實則不然,需要受到各種規定的約束,外面才是真正的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葛正良趕緊說:“大軍師說笑了,外面再好哪能比得上賊王城,光是隨時聆聽賊王大人教誨這件事,就讓我們這些人望塵莫及呢。”

諸葛浩宕笑著說:“你說也有幾分道理,人啊總是一山望著另一山高,不過說句實話,這麼高規格的宴會本人確實是第一次參加。”

葛正良有些臉紅,解釋說:“因為是大軍師親臨,屬下不敢怠慢,覺得應該提升接待規格,苦思冥想才弄出這麼一桌,其實這種規格的宴會屬下也是第一次擺。”

諸葛盈琪哼道:“葛舵主,你就不怕我和爺爺回去之後告訴二軍師,你應該知道爺爺和他的交情很好,而我也是二軍師的徒弟。我想葛舵主也不想落個鋪張浪費的壞名聲吧,這跟賊王殿下的一貫主張背道而馳呢。”

葛正良老臉通紅,心道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本想著討好大軍師,結果人家不領情不說,還順帶著把二軍師給得罪了,萬一以後兩人給自己小鞋穿,難受是其次的,影響到任務才是得不償失。

見葛正良啞口無言,葉雲揚開口說:“卑職覺得諸葛小姐說法有誤。”

諸葛盈琪轉頭看著他,諸葛浩宕先一步發問:“為什麼,難道節約是錯誤的?”

葉雲揚笑著說:“節約當然沒有錯,但消費亦是同等重要的事情,特別是對於咱們南山來說,消費的意義絕對大於節約。南山之所以能夠存在於世,靠的是南山子弟的好戰性格,打仗的目的是為了搶奪土地和各種資源,搶來的東西不趕緊用掉,久而久之會讓人產生懈怠情緒,因為只有用完了、不夠用了才會生出繼續搶奪的想法,繼而付諸行動。

眾位可以想一想,如果我們靠節約、自給自足的方式過日子,強悍的民風必然下降,到那時只有一百多萬人口的南山,怎麼跟人口數以億萬的大漢對抗。所以南山想要繼續生存下去,不但不能提倡節儉,而且還要主動遏制生產,居安思危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只有飢餓才會從根本上提醒大家打仗的重要性。”

諸葛盈琪皺了皺眉,顯然她對這樣的論調嗤之以鼻,諸葛浩宕表現的截然不同,面帶微笑說:“王校尉小小年紀卻能想到戰略層面的問題,而且想的如此透徹,有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南山何懼大漢!既然被你分析的頭頭是道,那我們就安安心心的消費一次,敞開了肚皮吃喝,不要辜負葛舵主的一番苦心。”

葛正良轉憂為喜,高興的說:“各位請入席,千萬不要客氣,我來為大家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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