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偉昂娓娓道來:“微臣將趙王和魏王列為重點懷疑物件,並且展開一系列的調查,是因為安平縣公提供的線索,就在兩個小時前,趙王將一名叫王吉森的隨從扭送到廷尉署,王吉森當場供認是他射殺了皇孫劉耀,幕後主使是已經死在魏王劍下的趙國二王子劉文康。”

太子微微皺眉,心道這也太快了吧,皇帝限期七天破案,這才不到一天,兇徒就浮出水面,順利到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見太子皺眉,段偉昂也跟著停了下來,太子擺手說:“繼續。”

“遵命。”段偉昂繼續說:“根據案犯的供詞,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就是射殺皇孫的兇徒,也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劉文康幕後主使,王吉森說投毒案的策劃者也是劉文康,按照他的供詞,兩件案子可以結案了。”

段偉昂說話的時候儘量控制自己不要加入個人推斷,但太子還是從中聽出端倪,說:“不對吧,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兩次作案,這不符合常理。還有,兩件案子都是劉文康做的,他卻死了,就是死無對證,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是不是太過巧合?”

段偉昂心裡長出一口氣,跟葉雲揚對視一眼,接著說:“臣等也有這樣的懷疑,世上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在微臣斷案多年的經驗裡,那些看起來很合理的巧合都是人為造成的,後面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點頭,他對段偉昂的辦事能力一點兒都不懷疑,問:“既然是趙王將人犯送去廷尉署的,他說了什麼?”

段偉昂從心裡佩服太子的睿智,總能抓住事情的重點,而他最佩服的是葉雲揚,因為來皇宮之前,葉雲揚對太子做出推論,推論結果跟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他回答說:“在王吉森的供詞中,趙王跟這兩件事沒有任何關聯,他是在王吉森坦白之後才知道一切的,多次表達出對兒子的失望,以及深深的自責。趙王也相信這兩件事都是劉文康做的,和王吉森的證詞保持一致。”

太子搖頭:“不對,連我都覺得裡面有蹊蹺,作為劉文康的父親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些,裡面怕是有什麼內幕吧?”

段偉昂對太子佩服的五體投地,說話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帶著一絲興奮:“微臣和安平縣公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決定先來求見您,等事情完全查清楚的時候再稟告陛下。”

葉雲揚開口說:“沒錯,我懷疑趙王跟魏王達成了某種默契,讓死人背下所有的黑鍋,投毒一案我更相信是魏王所為。”

“可有證據?”太子問。

“散朝之後,魏王領著一群手下重進趙王館驛,二人先是當著眾人的面爭吵,而後一起進了趙王的房間,兩人談了很久,至於他們談了什麼不得而知。”段偉昂說:“不過廷尉署的人回報說,魏王離開的時候臉上雖然還帶著怒容,但他的眼睛裡帶著得意的神色,很顯然是佔到了某種便宜,反觀趙王則是一臉的頹廢,強打精神帶著王吉森去廷尉署投案。”

太子點點頭:“就是說魏王和趙王之間有勾聯,趙王在不得以的情況下選擇合作,讓兒子背下所有的黑鍋。”

葉雲揚說:“太子高見,我和段大人也是這麼想的,他們私下串供,企圖把所有的罪名都加到劉文康頭上,以此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太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說:“二位不妨直言,需要本太子做什麼?”

葉雲揚和段偉昂對視一眼,說:“現在最大的困難在趙王身上,很明顯王吉森也是個背黑鍋的,既然他能去廷尉署投案自首,說明也跟趙王達成了某種協議,而且抱定了必死之心,想從他那裡獲得新的口供幾乎是不可能的,唯一能開啟突破口的人是趙王,所以我們希望太子出面搞定他。”

“怎麼搞定,難道本太子往趙王面前一站,他就會將實情和盤托出嗎,我想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太子說。

的確,趙王當了那麼多年的大王,用老奸巨猾來形容一點兒都不過分,如果沒有妙招的話,別說是太子出面,皇帝親自出面都不見得有用。

葉雲揚笑著說:“其實很簡單,您只需要出面詐他一下,謊稱皇帝要嚴懲此事,作為殺害皇孫、嫁禍貴族和投毒三項罪名的案犯之父,他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陛下要殺了他以儆效尤,王位由他的兒子繼承。”

“主意不錯,可是本太子覺得稍有不妥。”太子皺著眉頭說:“詐供首先是一種不太道德的行為,第二這樣做有假傳聖旨之嫌,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得不到我們想要的結果,到那時該怎麼收場?”

葉雲揚說:“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要請您出面,您是儲君代表皇帝,卻又做不到像皇帝那樣金口玉言,這本身就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優勢,最後要是真的證明趙王是無故的,您最多私下裡跟他道個歉,他還能不依不饒嗎?事實證明趙王有很大的嫌疑,我們當然可以草草結案,可是皇帝那邊怎麼交代,他老人家會相信這一切都是劉文康乾的嗎?”

劉雨蒔不甘寂寞的說:“葉雲揚說的對,我們必須給皇爺爺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的話就是欺君之罪呢,您出面詐趙王這事就算被皇爺爺知道了,他也會覺得您是出於公心,不會怪罪您的。”

的確,太子能想到的事情皇帝不可能想不到,在權衡了利弊之後,他點頭說:“我答應你們,不過這件事必須保密,沒有結果之前任何人不得透露出去,另外就是要做好準備工作,趙王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們要配合好本太子才行。”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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