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國是個小國,下轄三府七郡共計十六個縣,現在要分一個縣給別人,而且還是個人口、田畝都排在前幾名的大縣,陳明達當然心疼。

孫成文抬起頭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把豐安縣的田稅拱手送人而已,傷不到咱們東平國的筋骨。”

陳明達不高興的說:“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兵事、各種祭祀活動致使幾年來的財政都捉襟見肘,現在又少了一個縣的田稅,那就更不夠用了。”

“可是,皇帝的聖旨已下,您總不至於抗旨不尊吧,到那時可就不是一個縣的田稅能解決的。”孫成文陰陽怪氣道。

陳明達的氣焰馬上蔫了,他還真沒有抗旨不尊的膽子,除非覺得自己活膩味了。

但就這麼把一個縣的農業收入拱手送出,他還是覺得肉疼。

孫成文見時機成熟,語氣不慌不忙的說:“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案,按照帝國的律法,封賞出去的土地是要除掉公田的,受封之人得到的只是私田而已。”

國君皺了皺眉:“什麼意思,你把話說的詳細一些。”

孫成文笑著說:“豐安縣一直都在您的治下,您說那裡有多少公田就有多少公田,就算皇帝出面也得以您報出的數字為準,您說呢?”

所謂公田,指的是皇帝、國家或者是官府擁有的田地,這些田地是不需要繳納稅賦的,地主、平民有用的土地被稱為私田,必須按照規定繳納田稅,違令者是要治罪的。

國君恍然大悟:“對啊,寡人可是把公田的數量增加,減少私田的數量,那些被劃為公田的私田仍然要向寡人繳稅,而不是繳給葉雲揚。”

孫成文笑的更加陰險了,說:“還有就是豐安縣的總田畝數,也是您說了算,姓葉的小子想要從您這邊得到實惠,簡直是痴心妄想。”

“對啊!”陳明達一拍桌子:“寡人只需要動動筆,先改豐安縣的總田畝數,然後增加公田的數量減少私田,這麼一來既應付了皇帝的旨意,自己又不會吃什麼虧,就這麼辦。至於姓葉的小子,寡人讓出那麼大一塊肉給他,他只有感激的份兒,就算以後被他發現端倪又能怎樣,他敢去皇帝那裡告發寡人嗎?”

孫成文附和說:“他一定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有,殿下完全可一推二四六,反過來還能治他一個誣告之罪,請求朝廷削去他的爵位。”

“沒錯,就是這樣!”陳明達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高聲吩咐:“把豐安縣的田冊拿過來,寡人要親自批示。”

“殿下英明,老臣拜服不已,要是沒有其他事,老臣就告辭了。”孫成文抱拳道。

“急什麼,孫丞相還得幫寡人好好參詳一下,到底怎麼改更合適一些,既能將損失減到最小,又能堵住葉雲揚和東方平泰的嘴。”陳明達說:“葉雲揚好對付,關鍵是東方平泰,老頭兒眼睛裡揉不得半粒沙子,得讓他心服口服才行,否則還不得天天找寡人鬧啊。”

孫成文笑了:“他不敢!既然殿下有命,老臣理應為您解憂,算賬這種事老臣還是比較精通的,一定能讓您滿意。”

陳明達心情大好,說:“聽說丞相就要過七十大壽了,到時寡人會派人送一份壽禮過去。”

孫成文激動壞了:“多謝殿下記掛,老臣定然為東平國肝腦塗地,以報君恩!”

一刻鐘後,書房裡發出陣陣笑聲。

值守在外面的御林軍士兵面面相視,不久前國君還氣的直摔東西呢,怎麼一會兒工夫又哈哈大笑,搞不懂!

葉雲揚被封為侯這件事,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國都學院,接著傳遍整個國都,進而是全國。

他再一次成為學院裡的明星人物,以寒門子弟受封縣侯,可是多年不曾發生的事情,就連那些貴族子弟也都羨慕不已。

訊息傳到豐安縣之後,整個縣都沸騰了,從東平國建國到現在,葉雲揚是本縣第一被封爵的人,而且還是世襲罔替的三等侯爵,算是給豐安縣長了臉。

人們奔走相告,同時紛紛打聽葉雲揚的情況,大槐樹村葉氏一族成為焦點,新任族老帶著全村人祭祀祖宗,展開對已經是半廢墟的葉家老宅進行修繕,盼望著有一天葉雲揚能夠回來小住,光宗耀祖!

很快,葉雲揚和孫家的關係被挖出來,孫啟勝成為被大家恥笑的物件,就在葉雲揚封爵的前一天,他還在為兒子的死“奔走相告”呢,到處宣揚葉雲揚的壞話,這下好了,想不讓人知道他家跟葉雲揚的恩怨都難。

與此同時,國君派人前往學院,進行食邑交割事宜,東方平泰、林成蔭、東方伊雪三人帶著葉雲揚一起迎接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