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又成也跟著說到:“算啦,後生嘛,肯定會有不懂事的時候,再說這次你也沒真輸,劉德權的宴席根本沒人來吃,他不過是擺給自己看而已,還沒到正期喜棚就拆掉了。”

“真的?”劉同心調轉槍口對著劉德權。

劉德權急忙解釋到:“真的,正期前一天沒有一個人隨禮,也沒人吃酒席,當天晚上我就撤了喜棚,把該退的都退了。”

劉同心扭頭得意的看了看鄢又成:“哈哈,沒到正期就不算擺酒席,我沒輸。”

“是,是,你沒輸。”鄢又成附和著,伸手從口袋裡不知掏出個什麼東西來。

劉同心再次槍口對準劉德成:“德權已經給戴主任道歉了,你也得道歉。”

劉德成瞥著黑洞洞的槍口,吞了口口水,磕頭下去到:“戴主任,我錯了...”

就在這時鄢又成偷偷將手上的東西扔到劉德成身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原來是個鞭炮。劉德成應聲倒地,一旁的人群以為槍走火,嚇得四散奔逃。

劉同心也嚇得後退一步,端槍指著鄢又成:“老狗,你又惡作劇。”

鄢又成笑到:“劉德成那天踹了我一腳,我得報仇。”

人群反應過來,急忙檢視倒地的劉德成,此時他早已嚇暈,褲子也全部溼透。

“咦,尿褲子了。”身旁仍在顫抖的劉德權嫌棄的退到一邊。

劉同心收了槍:“你們倆,今天看在戴主任的份上暫且饒過,下次膽敢再犯,決不輕饒。”說罷提槍準備回家。

戴嶽跟了上去:“劉大爺,你這槍太危險了,以後可別再拿出來了。”

鄢又成小聲笑到:“國家給他是做紀念的,根本沒有子彈,只能唬人而已。”說罷上去扶著劉同心的肩頭:“老狗,你為了不輸給我,居然連槍都用上了,上次劉德才硬挺著不能分補償款,咋不見你出來說句話?”

劉同心淡淡到:“你以為我沒說嗎,只不過早出了五服,他有自己的叔伯,我說話不算數而已。”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基本上算是差不多了吧,戴嶽心裡想著。

回到大隊部的時候,門口停著一輛三輪摩托車,上面裝著桌椅板凳彩虹門等等擺酒席的用具,這是又有誰要生么蛾子,準備到大隊部擺酒席?

戴嶽上前一步,卻見村裡酒席御用大廚羅志飛坐在駕駛室,而他的老婆孩子連同父母圍在三輪車車頭。

“這是有什麼事嗎?”戴嶽上前問了一句。

羅志飛從駕駛室下來:“戴主任,我來向你討個生活。”

戴嶽有些莫名其妙:“你今天不是在鄢家做酒席嗎,他們沒給你結賬?”

“結了,”羅志飛說到:“可鄢家的酒席做完之後呢?我沒活幹了,一家老小得養活,所以請戴主任給我條活路。”

戴嶽說到:“你有手藝,傢伙什也是成套的,還怕沒飯吃?”

羅志飛淡淡到:“往年確實不怕沒飯吃,而且活多得做不過來,但今年戴主任不是不讓擺酒席嗎?大家都不擺酒席,我哪還有事做?全家不得看著餓死?”

這倒是戴嶽始料未及的,總不能砸了人家的正當飯碗吧。他想了想,問到:“我記得上半年村裡都沒什麼喜宴,那時候你是怎麼生存的?”

羅志飛說到:“按照往年的狀況,我就是上半年天天在家睡覺,靠著下半年也能賺得盆滿缽滿。而且我全家都在做這個,我主廚,我爸配菜,我媽和我老婆打雜,現在不做酒席,等於我全家都失業了。”

戴嶽問到:“你沒朝別的村發展一下試試?”

羅志飛搖搖頭:“哪個村都有做這行的,咱去搶人家飯碗,搶不到不說,弄不好還得捱打。”

他說的也有點道理,不過戴嶽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答覆好,他想了想:“你先等等吧,我給你想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戴嶽發動所有的人際關係替羅志飛想謀生的手段,終於在市裡一個大型住宅區找到個地方。

原來,現在很多住在小區裡的居民在辦紅白喜事的時候覺得酒店不夠施展,在小區又比較擾民,於是又孕育出一個行業:有人在小區附近弄一小塊地,建上一個大型的喜棚,專門用於給居民辦喜事。恰巧有個住宅區在招配套的酒席一條龍合作,羅志飛去了之後可以無縫銜接。

城裡做酒席的工價可比農村要高不少,羅志飛千恩萬謝的載著一家人進了城。對於整個謝絕濫擺酒宴倡議來說,算是有個完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