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無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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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爭吵也是於事無補,倆人都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戴嶽見劉同心氣得不行,跟上去要勸一勸,劉同心反倒喝到:“戴嶽同志,我發現你滑頭得很,難怪連鄢老狗都說你。我在前面為了倡議六親不認,你居然跟我說不要較真?”
戴嶽苦笑一聲:“劉大爺,我也想一聲令下所有人必須服從,真是那樣什麼事情都好解決了,可我這命令得有憑有據啊,不然人家為什麼聽我的?”
劉同心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就憑是為了他們好,總有那些不知好歹的非要強逼著才行。想當年在戰場上,對面是老美的坦克大炮,連長一聲令下,咱們還不是拼命往前衝。”
戴嶽輕輕搖頭,耐心解釋到:“劉大爺,村裡不是戰場,而且有一句話叫‘法無禁止即自由’,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村民不準擺宴席,只是咱們意識到濫擺宴席勞民傷財,從而進行倡議而已。不求倡議下去就全部遵行,只要部分村民意識到這樣確實是好事,後續的村民們慢慢跟上來就行了。”
“這就是妥協。”劉同心喝到。
戴嶽輕笑一下:“大爺,我再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假如說有個老人辛苦一輩子,在他的子女發達了準備盡孝的時候突然離世,兒女們傷心欲絕,這時候有人跟兒女說,反正人是要死的,傷心什麼?你覺得兒女會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接受嗎?”
劉同心不以為然:“人本來就是要死的,有什麼傷心的?”
戴嶽也有些急了:“我怎麼跟您說不通呢?”
劉同心擺擺手:“不用你跟我講道理,會上說出的話我一定會做到就行了。”
雖說不用講道理,但戴嶽還是怕這叔侄倆鬧出事來,有空就往一組這邊跑過來看看。
吵倒是沒吵了,劉同心搬著一把鎬頭坐在門前,意思是隻要劉德權敢搭喜棚他就敢砸。
連續幾天都相安無事,這天戴嶽抽空又過去的時候,門前沒看到劉同心坐著,而且大門也緊鎖。
戴嶽問了問鄰居,鄰居說老人家的老毛病眩暈症犯了,在市裡的腦血管病醫院醫治。
戴嶽急忙趕到醫院,劉同心掛著吊瓶雙眼緊閉躺在床上,太陽穴兩邊還貼著膏藥。
戴嶽小聲詢問一旁照看的老伴崔大娘,崔大娘告訴他,眩暈症本身不致命,但也很難醫治好,犯病的時候覺得天旋地轉非常難受,因為眩暈無法進食,老人的年紀又偏大,犯病一次恐怕得個把星期才能復原。
只要不致命,其他的都好說。坐了一會兒見劉同心似乎短時間不能醒來,叮囑崔大娘幾句之後便準備離開。
“是戴主任嗎?”劉同心忽然眯著眼睛有氣無力的開口。
戴嶽急忙湊到跟前:“劉大爺,我來看看你,醫生說你的病沒有大礙,好好休養很快就能痊癒。”
劉同心繼續有氣無力的說到:“我自家的事自家清楚,倒是劉德權,你快回去幫我看著他,他要是敢擺宴席,你一定替我拆了他的喜棚,要是他敢對你怎麼樣,我回去拆了他的骨頭。”
戴嶽勸到:“大爺,你在這兒就好好休養,家裡的事別操心了。”
劉同心掙扎著要起來,卻因為太暈又倒了下去:“我這一生說出來的話就要做到,不能因為劉德權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破了我的例。”
崔大娘說到:“你就別為難小戴了,劉家那群人一直都還記恨著分錢的事呢,他們根本不會聽小戴的。”
劉同心嗚嗚著不知道在說什麼,崔大娘準備俯身去聽,聲音卻突然停止了。
崔大娘起身到:“老頭可能又暈了,小戴,你先回去吧,劉德權的事不用你操心。”
雖說不用操心,但戴嶽還是跑到劉德權門口看了看,此時酒席一條龍的人已經將彩虹門豎了起來準備搭建喜棚。
今天搭喜棚,明天是親友隨禮的日子,後天就是喜事正期了。
看到戴嶽站在門口,劉德權故意走過來挑釁的看了一眼。戴嶽上前說到:“劉大爺還在住院呢,你得意什麼,就算你明天收了禮金,要不了多久還不得回出去。”
劉德權神在在到:“你管我呢,總之你要做的事我偏不做,你不做的事我就要做著試試看。”
戴嶽說到:“如果不是怕你和劉大爺起衝突鬧出事來,對於你擺不擺酒席我其實是無權干涉的,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杜絕濫擺酒席只是個倡議,你有不遵循的權力。”
“那你還說個屁?”劉德權喝到:“要不是你慫恿我叔叔,我們會發生矛盾?”
戴嶽淡淡到:“時間會證明,劉大爺是對的。”
“我就是要在錯誤的道路上一條道走到黑,”劉德權說到:“你管得著嗎?”
“行吧,”戴嶽搖搖頭:“我盡到了義務,只要不違法,不違公德,想怎麼做是你的事。”
回到大隊部,正遇上今天值班的會計鄢紅,戴嶽打了個招呼準備進屋。
鄢紅上前問了一句:“劉德權的喜棚搭上了?”
戴嶽答到:“這是他的自由。”
鄢紅點點頭:“要是同心叔知道了可怎麼搞哦。”
戴嶽苦笑一聲:“等劉大爺出院,劉德權的宴席都擺過了,還能怎麼搞。”
鄢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身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