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工程利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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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嶽指著那幾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到:“你們幹活,把老人家弄來幹嘛?再說這點小工程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你們往這兒一站,挖機都沒法兒下勾了。”
付立軍急忙否認:“那幾個老人家我不認識,也不是我弄來的,我只是一個人來幹活的。”
戴嶽抬頭大聲到:“鄉親們,我知道大夥兒急切的想將廣場快些修起來,但目前咱們根本用不了這麼多人,大夥兒都回去吧。”
大家每人應聲,但也沒有回去的意思。
戴嶽轉頭看向何元武,何元武卻不聲不響的站在他的身後。
還是劉德成比較耿直,上前到:“你們哪是想做事?不就是想佔集體的便宜混點工錢嗎?”
付立軍瞪著劉德成到:“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你是哪一點比我強還是什麼?”
劉德成因為自己也是強行進來幹活的,所以不好同付立軍繼續爭下去,低頭退到了一邊。
戴嶽苦笑一聲,先前想得太簡單,輕易讓劉德成在工地上幹活,所以村民們全都浩浩蕩蕩的來了,反正是公家付工錢,有便宜不佔白不佔。
戴嶽徹底明白,集體的事情,凡說涉及到利益,那就不可能沒爭鬥。所謂的姓氏之爭,面子之爭,說到底都是利益之爭。
不過好在他是腦子比較靈活的人,略加思索便大聲到:“如果大家都要做事的話,那就把挖機退了吧,咱們發揮五六十年代修建水利的精神,用人工將這個廣場給建起來。不過有一條我得說明,大家都是村集體的一員,村集體的建設人人都有份,所以大家在這兒幹活集體是不付工資的,包括今天上午何家兄弟和劉德成,都是義務勞動。”
付立軍冷笑一聲:“戴主任,你騙鬼呢,哪有給集體幹活不付工錢的?再說真是義務勞動的話,何元武不去村裡抓壯丁,反倒讓何家的兄弟去吃這個虧?”
戴嶽轉頭到:“你可以問何主任,我只是將廣場建設的事情交由他負責,但除了外來的挖機之外,並沒有說付給任何一個人工錢。”
戴嶽這倒是一句實話,農村人麼,倒是有這點樸實勁兒,說幹活那就幹活,活幹完了再說錢的事兒,反正都是村裡人,也不怕你跑了。
“不給錢我們也幹。”付立軍提起鎬頭就下了工地,他心裡想的是隻要我幹了不怕你不給錢。
戴嶽大聲到:“我就說付大哥覺悟高嘛,咱們要以付大哥為榜樣,為了集體的事情有一份力就出一份力,不計任何報酬。”
看到戴嶽這樣子,其他的村民猶豫起來,雖然說只要幹活不怕不給錢,但你自己親口承諾不要錢那就不同了,到時候就是想扯這個皮也沒由頭。
“還有沒有願意為了集體事業不計報酬添磚加瓦的?”戴嶽大聲催問到。
付立軍回頭看到並沒有一個人跟上,他扭頭便往回走。
“誒,誒,付大哥,”戴嶽叫到:“你幹嘛呢?”
付立軍尷尬的一笑:“我忽然想起家裡還有點事兒,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再回來接著幹。”
付立軍一走,其他村民全都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雖然沒人吵嚷了,但何家人也不幹了,畢竟不給錢的事情誰幹?幾雙眼睛都看著何元武,何元武轉頭看著戴嶽。
“正好,”戴嶽說到:“如果大家都不想幹的話那就暫時別幹了,這活不是這麼幹的,大鍋飯不好吃啊。”
劉德成有些急:“戴主任,我這一上午真白乾了?”
戴嶽笑到:“誰讓你非搶著來呢?”
“不行,”劉德成說到:“從來沒有給集體幹活不付工錢的事兒,你得把錢給我。”
戴嶽轉頭到:“何主任,你這事兒幹得不漂亮,咋就全叫何家人呢,一個姓分倆人不行嗎?”
何元武辯解到:“不是我不叫其他人,戴主任,這叫人也是個得罪人的事。比如我叫了劉德成,沒叫劉德才,你說劉德才會不會怨我?假如我只說一組出倆人,我保證為了這倆名額,各組又會爭吵不斷,不吵個三五天不會開工。我雖然全都叫上何家人,但他們也不是不幹活白拿錢,每個人都勤勤懇懇的幹著呢。”
戴嶽想了想:“這麼著,咱把這工程給村裡發包出去吧,雖然多花了點錢,但起碼不影響安定團結嘛,你們今兒上午的工資到時候就找承包人結算吧。”
工程發包出去之後,由村裡一個憨實的泥瓦匠鄢聖兵承包下來。因為鄢聖兵是公認的實在人,而且發包的價格是完全透明的,所以再也沒人找什麼麻煩,文化廣場以最快的速度建了起來。
一時間大隊部每天都熱鬧非凡,白天各姓的老頭兒老太太都在這打麻將下象棋,因為不會那麼湊巧一個姓就是一桌,所以大家都混在一起玩兒;晚上擠在一起跳著廣場舞,也不管姓什麼,先來的靠前,後來的靠後。
畢竟是一個村的,人和人有了接觸,有了溝通,隔閡少了許多,對立也少了許多。
象棋大賽如期舉行,沒想到最後的冠軍竟然是五保戶付臘苟。據說付臘苟年輕的時候是村裡的民辦教師,很多年前就在村裡下棋無敵了。
獎金付臘苟捐給村裡一個品學兼優的孤兒兩千,另外一千給文化廣場上拉了一圈彩燈,讓那些跳廣場舞的人更有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