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龍勸到:“爸,這錢咱還是放棄吧,別因為咱一家的自私自利而損害了大家的利益,以後回村都得低著頭。”

劉德才冷笑:“你狗曰的是崽賣爺田不心疼,我和你媽起早貪黑一年也才能攢這麼多錢,你一句話就要我放棄?”

劉子龍說到:“這本就不是咱家的,靠著欺壓別人得到的利益拿到手也不會心安。”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劉德才說到:“這個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只管好好讀書有出息搬到大城市就行,家裡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有人來買燒鴨,不和你說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劉子龍看著戴嶽無奈的笑笑,戴嶽深吸一口氣:“不行我再想其他辦法吧,別因為這個事影響了你們父子的關係。”

劉子龍起身到:“學長,謝謝你的理解,這件事情完全是我家的錯,我會想辦法說服父親放棄的。”

從省城無功而返,戴嶽又嘗試去和劉德才談談,但劉德才依然是那副態度,不爭不吵,抱定戶口在村裡就一定要分錢的原則和戴嶽迂迴周旋。

至於二組組長劉德榮,他口頭上同意戴嶽的要求幫著勸說劉德才,但身體一動不動,逼得稍微急一些他就要撂挑子不幹,總不能說事情沒解決就先開人吧,那樣矛盾會越激越大,戴嶽只能一忍再忍。

其他劉姓村民戴嶽也打聽過,確實有人不願意劉德才全家參與分錢,畢竟把這些錢拿出來每家又可以多分千把塊。千把塊雖然不多,但也是錢嘛,不過沒有誰敢冒大不韙為這千把塊去出頭勸說。

眼看半月之期就要到來,劉姓人趾高氣揚的等著看戴嶽的笑話,其他姓沒有誰覺得戴嶽是在為他們謀福利,因為那本來就是他們應得的,坐看戴嶽和劉姓爭鬥吃瓜不是更爽?

明天就是村民大會召開的日子,戴嶽實在忍不住給劉子龍去了個電話:“子龍,事情勸說得怎麼樣了?”

劉子龍應了聲:“學長,這段時間學生會的事情比較忙,我還沒時間回家,等我抽空回家了一定把事情辦好。”

“可明天就要召開村民大會了。”戴嶽有些焦急。

“學長,我在開會,不方便長時間接電話,有空再說吧。”

電話被匆匆結束通話,戴嶽咬咬牙,既然這樣,那就硬來吧,打悶棍也好,燒糧食也罷,絕不能讓鑽空子的佔便宜。

劉集村村民大會在大隊部前的空地,或者叫廣場上如期舉行,因為涉及到補償款分發,基本上在家的村民都來了,一時間廣場上人頭攢動。雖然摩肩擦踵的有些人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但人群還是涇渭分明的形成六大塊,其中最前面劉姓人一看就是人丁興旺,來的人至少是其他姓的兩倍。戴嶽在劉姓人群裡觀察一會,並沒有看到劉德才的身影。

村民大會主席臺設在大隊部的臺階上,說是主席臺,其實也就是擺了幾張桌子。桌子正中坐著戴嶽,兩旁拱衛著各組組長,治保主任,婦女主任等村裡的頭頭腦腦。

九時整,村民大會正式開幕,奏國歌的時候戴嶽特地留心了一下,雖然部分人平常有些粗鄙,但這個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是莊嚴肅穆,好多昏黃的眼珠裡閃現出往日不曾有的神采。

國歌結束之後好一會兒,村民們仍在回味剛才的感覺。大會主持,村治保主任何元武起身到:“現在有請駐村主任戴嶽同志講話。”

好在戴嶽以前在學生會是見過世面的,面對底下黑壓壓的村民並不怯場,他知道這些村民沒人在意什麼工作報告,他們來的原因只關心錢的事解決沒有。

想到這裡,戴嶽清了清喉嚨:“鄉親們,我是初來乍到,和大家還不算熟,所以我沒什麼好客套的,現在我就宣佈大家最關心的事情,補償款的分發方式。”

沒想到這個娃娃這麼直接,交頭接耳的村民們立即靜下來豎起耳朵。戴嶽深吸一口氣:“徵地當年劉集村共有村民一千七百八十三人,當年離世三人。按照規定,這三人依然享有分發補償款的權力。根據補償款的數目,平均分發到每人是二萬四千八百七十八元,這筆錢將直接劃到大家的糧食補貼賬戶,希望大家拿到錢之後能夠好好利用,讓我們的生活更上一個臺階。”

話音才落,底下坐著的劉德成衝到主席臺前質問到:“村裡不是有一千七百八十六人嗎,為什麼會少三個人?”

戴嶽定定的答到:“周菊英,劉子龍,劉子姝三人是徵地當年戶口回遷,沒有分發補償款的資格。”

“放屁,”劉德成一腳踢翻了桌子:“死人都有資格分錢,他們三人就不是劉集村的人?”

戴嶽讓到一邊:“這屬於鑽政策空子,即使是劉集村人也沒資格分錢。”

劉德成喝問到:“誰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