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中,白荷陪白月薇去見心理醫生。她現在每天的情緒基本都很平緩,見心理醫生的頻率已經改到了兩個星期一次,本來白月薇已經很習慣自己一個人去醫院了,但是當得知祝東風就住在中山醫院後,她怕遇見祝森山,就有些退縮。本想著一次不去也沒什麼大事,白月薇為此還特意給醫生打了個電話解釋,結果心理醫生一句“你要克服自己內心的恐懼”打發了她,堅決不允許她缺席這次談話。

實在沒辦法了,白月薇又找了白荷,要她陪著。

儘管白荷也是習慣了去醫院走一趟,但她得知白月薇怕見到祝森山後,還是皺著眉問:“你怕他幹什麼?”

“我……”白月薇說不出來,就是一想到可能會跟他遇見就很慌,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荷給她整理了一下頭髮,淡淡地說:“不用怕,金洲城這麼大,總會有碰面的一天。把他當作陌生人就好了。越畏縮越說明你心裡還有他,坦然一些,你知道的,那都是過去了。”

白月薇用力地點頭,她也知道他們終有一天會再遇到,她也一直都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只是這一天真的要來了,她還是不知所措。

“他如果跟我說話怎麼辦?”

“他會這麼不要臉嗎?”白荷問。

白月薇愣了愣,搖頭說:“不知道。”

白荷沉默了片刻,道:“如果你們真的遇到了,他又主動跟你說話了,那你就隨心吧,想理的理,不想理的不理。不用勉強。”

“好的。”白月薇鄭重其事地答應,手握成拳頭默默給自己加油打氣。

然而到了醫院門口,白月薇剛一下車就洩氣了,因為她看見了祝森山的車停在那兒,她第一反應是看白荷,一臉的緊張。

“有點骨氣。”白荷拍了一下她的背,推著她往裡面走,輕描淡寫地說:“我跟祝東風分手後第一次偶遇,互相點了個頭就完了。”

我們不一樣啊!

白月薇在心裡叫著,硬著頭皮走進醫院,上樓的時候她真怕一抬頭就和祝森山面對面,一路祈禱著到了心理醫生的辦公室,終於鬆了口氣。

“我一猜你就會找你姐姐陪你來。”剛進門就聽到醫生這麼說。

白月薇尷尬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程醫生。”

程一樹笑了笑,看向她身後的白荷,“白荷小姐,這麼快又見面了。”

“是挺快的。”前天白荷來醫院跟他遇見了,兩個人還聊了兩句,就是從他口中得知的祝東風的情況。文學大

白月薇疑惑他們什麼時候見的面,白荷輕聲對她說:“我在外面等你。”

“嗯。”白月薇應了一聲。

白荷對程一樹略微點頭致意,接著她出去帶上了門。

她照例去祝東風病房那邊轉了一圈,結果還是不能靠近,心平氣和地又去阿南所在的病房轉了一圈,阿南還在昏迷中尚未醒來,祝星在病床前照顧他。

白荷站在病房外看了一會兒就回到了心理醫生辦公室外,她現在真的很容易滿足,只是遠遠地站一站就能很安心。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白月薇就出來了,白荷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輕鬆愉悅。

程一樹問白荷:“白荷小姐想跟我聊一聊嗎?”

“不用了。”白荷噙著笑拒絕。

程一樹笑著說:“我不收費。”

白荷說:“如果將來有一天我有需要了,我一定會來找你。但現在就不必了。”

“是嗎?”程一樹點頭,說那希望還是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我也這麼希望。好,我們走了,再見程醫生。”

白月薇揮揮手:“程醫生再見!”

“慢走。”程一樹看著白月薇,“記得我跟你說的話。”

“我記住啦!”白月薇一邊笑著一邊挽著白荷的手臂繼續走,白荷看了她一眼,正想問醫生說的什麼,就見白月薇的表情僵了一瞬,笑容頃刻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荷扭頭一看,就見祝森山站在離她們三米遠的地方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情。

感覺到白月薇挽著自己的手驟然收緊,白荷沒有任何反應,她們慢慢地保持著平穩的步伐向前走,直到快經過祝森山身邊時,他說:“我剛才看到你在東風的病房附近。”

白荷停了下來,問道:“不允許嗎?”

祝森山沒有理會她的冷漠反問,淡然道:“你現在可以進去看他。他知道你來了。”

白荷愣了下,看著他,“他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