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一座巨大的石像,怒目圓睜,巨大的手臂高高揚起,彷彿隨時會砸下來一樣,石像下面是一座平臺,平臺的中央似乎雕刻著什麼東西,自己離得太遠看不清。

他走著不算寬敞的石道上,望著下面滾滾的岩漿,他相信自己現在來到了深淵之中,但是為了事業的研究,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周圍的石壁上打著千千萬萬個石洞,裡面放滿了形態各異的神像,周圍的打磨過的石磚上面,也刻畫著相當多的壁畫,有豐收,有戰爭,有疾病,有瘟疫,還有場面盛大的祭祀。

普朗克可以肯定的是,現在絕對沒有人來過這種地方,因為這裡任何一樣東西如果發掘出去,都足以顛覆外面世界所有科學家的三觀,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除非這是幻境,普朗克也不敢相信。

他抬頭看向圓弧形的天穹,發現天穹分為兩部分,一黑一白,左邊正升著一輪太陽,照耀著下面的四四方方的土地,而另一部分為黑暗的一片,上面還點閃著星星,甚至自己還能看到北斗七星和眾星宿連結成星座的樣子。

如果有一句話來形容的話,就是“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中間一道明顯的晨昏線將黑暗和光明五五劃分開來。

“怎麼可能...”普朗克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黑夜和白晝兩種相悖的時間點怎麼會同時出現的,這不科學啊。

他知道瑪雅人的在天文學上的成就非常先進,早就領先了當時人類數個世紀,即使到今天極度發達的現代文明,瑪雅天文上的成就依然超越著當今的人類。

但是即使這樣,普朗克沒想到他們會創造出這樣的奇觀,曾經有一種言論是說瑪雅人是神族的後裔,當時普朗克對這樣的言論嗤之以鼻,現在看來,的確是自己才疏學淺了。

“天圓地方嗎...”普朗克感嘆道,他覺得自己有幸來到這裡,即使是死也死不足惜,孔子云,“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向著遠處的平臺走去,此時他已經不在乎什麼生死的問題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真理和事實,即使下一秒,會有一隻異能獸竄出來咬斷自己的脖子,普朗克覺得這也沒什麼,他找到瑪雅文明輝煌的根本依據。

“神族的後裔...”普朗克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來到了巨大平臺的中間。

平臺的中央刻畫著一個圓形的複雜圖案,其精密程度早就已經超越了當時文明社會所能達到的水準,甚至可以比肩近代的工藝品。

圖案中心是一個人的臉部圖騰,在圓形圖案的東西南北四個頂點上延伸出牛羊的犄角,而在其邊緣的其他位置,刻畫了十二個水晶頭骨的形狀,一眼看過去,居然形態各不相同。

除此之外還有各式複雜的雕刻藝術讓人眼花繚亂,三個同心圓將圖案分為了三層,普朗克走到了第一個同心圓的輪廓上,這時候下面的石臺突然震動了起來。

最中心刻畫著人形的同心圓此時坍縮了下去,反而一個石柱升了起來,在石柱上面,擺放著一個花紋精巧的瓶子。

這是雅烏盧阿風格裝飾瓶,其作用是古瑪雅人祭祀時與祖先“通靈”的器皿,普朗克來之前看到過這樣的瓶子,是瑪雅文明出土過的一種文物,稱之為“死亡瓶”。

這個神秘瓶子是古代瑪雅人在祭祀儀式中使用的器皿,服用瓶內的“迷藥”會精神恍惚。古瑪雅人認為在這種狀態下能夠實現與祖先“通靈”,透過與祖先的接觸和溝通可以預知未來。

據記載,古瑪雅人祭祀時有以下幾種通靈方式:祭祀者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切割或放血;口服大量的濃可可灌腸液產生昏迷;或者是吸食人腦漿然後嘔吐。產生的昏迷使服用者進入幻覺狀態。

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種就是喝下這個瓶子之中那些來歷不明的液體,然後割開自己的手腕,嘗試著和神進行溝通,然後在得道的滿足感中死去,要麼就是啥也不幹,在這裡等死。

作為知識的探求者,普朗克當然不會再這個時候退縮,死亡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個人的生理過程罷了,就像你要吃飯,要喝水,會生病,會思春,女生回來大姨媽一樣,只是一個過程,沒什麼可怕的。

普朗克跪坐在石柱旁,恭敬地三叩首,隨後拿出了一把匕首,他深呼吸一口,對著自己的手腕的靜脈劃去。

“額...”劇烈的疼痛讓普朗克忍不住哼哼一聲,暗紅色的鮮血沿著自己的手腕流淌出來,普朗克額頭冒汗,圓框眼睛上也盡是霧氣,他摘下了眼睛,露出了自己的小眼睛。

然後舉起了那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瓶子,對著瓶口朝著自己的口中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