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湘顰眉,“什麼紅紋?”

馮嫣看向魏行貞,魏行貞兩指在左額上方輕輕一抹,原本被隱去的紅紋再次浮現。

“……我不太清楚。”祝湘答道,“等我一塊兒問問吧。”

“那就拜託了。”

祝湘站起身,“告辭。”

“等等,”馮嫣抬頭,“這把參商,你不想再看看嗎?”

“有什麼好看的,”祝湘咕噥道,“劍都已經認主了,就是鑄劍師本人在這裡也沒辦法……”

“之後如果想見你,該去什麼地方找你?”

祝湘回頭看了馮嫣一眼,“……別來找我,我這邊有訊息的時候,會來找你們的。”

“但過了明天,我們可能就不會在這裡了。”

“這把劍我已經摸過了,”祝湘答道,“我永遠都會知道它在哪兒。”

馮嫣輕籲一口氣,“明白了,那麼,我們等你的訊息。”

……

傍晚,杜嘲風坐在太初宮的偏殿,閉目養神。

他來向女帝彙報三辰山上靈器的進展——其實以當下鑄造靈器的順利程度,幾乎不需要面對面,只有當事情變得複雜或是艱難萬分,以至於紙筆根本講不清原委的時候,才需要當面言說。

不過關於靈器的事情,若不親自詢問,孫幼微大概是決不會放心的。

只是他在這兒等了許久了,實在是有些無聊。

他來的時候,太初宮裡傳來了岑靈雎的哭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杜嘲風多少能猜到一些——孫幼微只有面對這個小姑娘的時候還稍稍有些人情味,大抵和岑家前幾日偷跑出京城有關吧。

外頭忽然吹進來一陣風,杜嘲風側目,見唐三學帶著幾個端著盤子的宮人走了進來。

“杜天師!”唐三學熱絡地喊了一嗓子。

杜嘲風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左手搭著右肩,輕輕捏了幾下。

唐三學笑道,“久等了吧,陛下那邊應該是快結束了,我來給您端杯熱茶暖暖。”

“放著吧。”杜嘲風道,“我這會兒也不渴。”

“哎呀,杜天師,真是辛苦。”唐三學繞步上前,“咱家從前……對天師,實在是多有誤解,今日才知道,您是我大周的肱骨之臣哪!”

杜嘲風笑了兩聲,“我感覺也是,不然唐公公怎麼放著陛下不去伺候,跑來偏殿來捧我的臭腳。”

“……天師哪裡話,陛下和郡君之間談天,哪有我伺候的份,有浮光姑姑在呢。”

見杜嘲風不吭氣了,唐三學又繞去他另一邊,一連拋了好幾個話題,杜嘲風都興致缺缺,不太想接話。

唐三學眼珠子轉了幾轉,“聽說昨天陛下下旨,誰敢收留賀昀州,就與他同罪,結果賀昀州當天下午就被人捲了鋪蓋丟出府邸,這大冷天的,這會兒正流落街頭呢。”

果然,一提到賀昀州,杜嘲風的眼睛就看了過來。

“他還沒離開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