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直白的名字,倒也……顯得特別灑脫。

“對了,因為我們老闆喜歡猜謎,所以在這花間醪的紙箋上也留著謎題,不過這些猜的都是戲名,就沒那麼好玩了……二位若是有猜謎的興致,可以看看,若是又全猜對了,我們還有好禮相贈。”

小廝走後,馮嫣站起身,將所有酒壺一一拿在手中過目。

一則寫,“搜孤救孤,遙對格。”

一則又寫,“去紹興,掉尾格。”

有些很快就能猜出來,有些大抵能推測出含義,但因為她京戲聽得少,腦海中找不出對應的劇名。

她一個一個地翻閱過去,珠簾之外,此時有女子清冷孤寂的詠唱傳來——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

(似乎有人正在那山坡)

(身著薜荔,腰帶女蘿)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她向我投來一瞥,迷人的微笑如此閃爍)

(“愛我吧,我美麗、優雅……風姿約綽。”)

……

馮嫣沒有聽戲,反而取來墨筆。

她將其中一壺花間醪的酒箋揭下,在桌上鋪平,而後提著筆,伏案寫字。

魏行貞望著馮嫣,一時看不清她在寫什麼。

“阿嫣寫的字,似乎有些多了。”他輕聲提示道,“這些謎題的謎底,大都只有兩三個字而已。”

“我知道。”馮嫣低聲道,“我不是在寫他們的謎底。”

魏行貞有些不解。

“杳冥冥兮羌晝晦,東風飄兮神靈雨”

(天色幽晦,日色昏沉)

(東風時來,諸神布雨)

“留靈脩兮憺忘歸,歲既晏兮孰華予?”

(我等待著你啊,忘記了歸返)

(歲月漸老,誰又將予我青春華年?)

……

馮嫣擱了筆,將酒箋捧在手中輕輕呵氣。

等到紙上墨幹,魏行貞看見她將酒箋對摺,放進了手邊一個拳頭大小的錦盒之中——那是阿嫣今晚拿了一整晚的盒子。

魏行貞有些在意地望著它。

“聽戲吧。”馮嫣將錦盒收好,放去一旁,笑著對魏行貞說道。

“山中人兮芳杜若,飲石泉兮蔭松柏”

(我避居群山,芳如杜若)

(我飲著石下的清泉,松柏也為我遮陰)

“君思我兮然疑作”

(你也正思念著我嗎?我心中……並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