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秉性如此(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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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馮易殊回答,“聽我母親說昨天一早就走了,想必是和瑕盈一道跑了吧。”
“她既然是殉靈人,為什麼要給你這樣的預警?”
“……”
馮易殊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
是因為收到寒石……很開心嗎?
“馮大人?”杜嘲風皺起眉頭,“你要是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好了。”
“……我確實,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我想可能是因為那天我帶著她和我妹妹一起去了博物司,她不願欠我人情,所以在離開之前留下了報答。”
“你們一起去了博物司啊。”杜嘲風微微眯起眼睛。
隨著杜嘲風的追問,事情像抽絲剝繭一樣慢慢展開。
直到此刻,馮易殊才突然意識到為什麼阿予會那麼在意狻鷺,以至於在博物司的地宮之中,她獨獨在狻鷺之前久久駐足。
她自己,不也像一隻預報大捷的鳥兒嗎?
——“你剛才說,狻鷺的金絨最多隻有三層,那在三次以後,它們如果繼續鳴叫,會怎樣?”
馮易殊突然打了個寒戰。
御座上的孫幼微陷入了沉思——馮易殊的這些話,和魏行貞先前的供詞還有匡廬在獄中審訊留下的訊息是完全吻合的。
老人表面上波瀾不驚,內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就好像馮嫣能夠感知旁人心緒的變化一樣,世上確實有一些人生來即帶著莫名的天賦,這種事情偶爾是會有的,孫幼微並不意外。
然而,她從未想到在殉靈人之中會有這樣的異士。
這些年來,每逢重大的節日,祭祀,宮中都要占卜,可是天道給出的預兆始終是晦澀的,是艱深的,一切的解答都在似是而非的卦詞之中……孫幼微從未想過世上有人可以憑藉自己的眼睛直接望見答案。
對瑕盈所謂“天道信使”的身份,她起初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當這也是一個聳人聽聞的噱頭罷了,可如今看來,一切似乎大有深意——
她是天子,尚不能取得這樣的助力。
那麼這個瑕盈,又是憑什麼……
杜嘲風接著道,“魏行貞當時讓你回洛陽,但你卻往相反的方向跑了,你是想幹什麼?”
“我想去找我姐姐。”馮易殊答道,“不管這妖物怎樣棘手,她總是有辦法的……但阿姐那晚不在,我問遍了行宮裡的人,大家都說她宴席上早早離去了,沒人知道她當時去了哪兒。”
“然後你就一個人回頭了?”杜嘲風問道。
“嗯。”馮易殊點頭,“我當時想親自把這個訊息告訴你,但唐公公告訴我,你那時正在和陛下談話,不便見人,所以我留了字條給你才走的。”
“為什麼不多帶點人?”
“多帶人沒意義,多少人去了也是送死啊。”馮易殊有些不解地看著杜嘲風,“天師你和夾谷衡交過手,你應該最清楚這個啊?”
“那你又為什麼要回去呢?”杜嘲風問道,“你去就不是送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