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嫣搖了搖頭,“不知道。”

小七笑了笑,只將馮嫣的擔心視為她對自己偏愛的一部分。

在馮嫣這兒坐著喝了幾杯茶以後,她又起身離開,去家裡別的地方閒逛。

馮嫣也只能慶幸小七沒有一直待在這裡,否則她可能真的會忍不住開口,和她言明這一切的原因。

小七走後,魏行貞再次放下筆坐去了馮嫣身旁,一邊撫背一邊寬慰她不要擔心。

馮嫣思前想後,抬頭道,“到時行貞可否一併跟去看看,替我看著小七?”

“不可。”魏行貞搖頭,“如果這是場調虎離山的計謀呢,你就危險了。”

馮嫣沒有說話。

魏行貞又道,“不要太小看杜嘲風,他畢竟是白無疾的弟子。”

馮嫣輕嘆一聲,靠著魏行貞的肩膀閉上了眼睛。

平心而論,比起像現在這樣躲在他人身後,戰戰兢兢地防備著暗處的危險,她反而暗暗地希望那些殉靈人儘早出現在她面前。

她想知道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

唯有了解了對手的意圖,才能真正地開始防範……否則,就只能像現在這樣,每日惶然無措,陷在完全的被動裡。

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阿嫣困了嗎。”魏行貞問道。

“有一點。”馮嫣低聲回答。

“我抱你去樓上睡一會兒吧。”

馮嫣抓著魏行貞的衣袖不願鬆開,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餘光就看見了不遠處桌案上堆積如山的文書和奏摺——那些都是今早從鳳閣送過來的。

……算了,算了。

不打擾他了。

“好啊。”馮嫣點了點頭。

……

桃花衛的署門外,紀然一手握著腰間的劍,一手垂落在身側,安靜地等著杜嘲風出來。

細雨裡,幾隻鳥雀從屋簷下輕快地掠過,紀然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他昨夜到家後不久便換了身衣服,偷偷潛去了馮家附近,想初步摸底踩點,然而還沒有走到馮府所在的街巷,他就被杜嘲風安排在馮府附近的暗哨發現,差點當場被捉。

有了防備之後,他今早在來桃花衛之前,先換上官服在城中巡視,並不經意地路過馮府那一帶。

——這一次,他對杜嘲風的暗哨有了新的認識。

儘管他完全看不出這些暗哨究竟潛伏在哪裡,但是昨夜與暗哨交手的那種危急感,始終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