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別這樣,我也是好心勸你,沒有害你的意思,葉巖,你還年輕,還有很多事可以做,不要這麼想不開。”

譚北還在極力勸他,想讓他別灰心,凡事還是有可能的,尤其程回現在平平安安的,他要是想做點什麼都還來得及,不怕的。

當然了,譚北也只能勸他不要放棄希望,不要就這樣算了,畢竟他還活著,什麼希望都有。

可譚北看到他的眼神,瞬間有了不好的念頭,說:“葉巖,你該不會是想自殺吧?”

“我是這種人麼?”葉巖還笑了出來,看起來心情還可以。

他的確不會自殺,但不代表他不會死。

譚北其實怕他想不開,說實在話,他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死氣,彷彿隨時都有可能隨時——

那兩個字譚北也不想說出來,他是真擔心葉巖是不是沒有了生下去的意念。

“我這不是擔心你麼,就怕你出什麼問題,葉巖,認識這段時間,我還是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畢竟認識這段時間,我覺得我還是瞭解你的,你不是這麼脆弱的人。”

葉巖自嘲一笑,更多是笑自己,他沒說話,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手指都在抖,他的心底還是沒有底,虛的,就連步伐都是虛的。

他站不住,手心都是冷汗。

他不敢想譚北剛才說的話,似乎只要想到,他就無法冷靜。

而譚北還在勸他,他沉默不語,譚北說的道理,他都明白,但明白歸明白,他已經是下定決心了,唯一的好在就是程回沒事,她很平安。

只要她平安無事,其他的事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葉岩心裡不斷想真好,也是慶幸,她沒事,只要她沒事就好了。

因為她平安無事,葉岩心裡的大石頭也落地了,好像沒什麼可以再掀起他的情緒了,只要她如今平安無事,那他也沒什麼好惦記了,雖然說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內疚得到了釋放,但他心裡還是有一定壓力,這個壓力這輩子也無法得到釋放。

不過這也是他該,如今這一切,都是他該得到的。

所以不管譚北怎麼勸他,怎麼安慰他,他都沒辦法走出來,甚至無法放過自己。

他內心深處被惡魔佔據了所有,根本沒辦法走出來。

譚北不肯走,他還想勸他,勸他回頭,勸他冷靜,但他的眼神已經給了譚北答案。

“葉巖,你不要這麼死心眼,這件事沒你想得那麼糟糕,你知道嗎?!”

“程回沒事,意味著你不用再想替程回討個公道,討個說法了,她現在很安全,有人照顧,過得很好,你要考慮考慮你自己!”譚北都想直接把他綁走算了,他怎麼說不清楚,也聽不進去。

“葉巖,你不要聽不進去,我也是為你好,真不想看到你出什麼事,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不考慮程回,那石安呢?你不是找賀川幫忙照顧她麼?你別忘了,她可是算計過程回的,你就不怕賀川知道這件事,對她做點什麼?!”

譚北也是沒辦法了,他雖然說沒有惡意,但為了讓葉巖打消不好的念頭,他也只能把這件事搬出來。

而葉巖果然有了反應,他不可置信抬頭看譚北:“你說什麼?”

“我也不怕告訴你,石安之前算計過程回,而且程回為什麼會出事,我信你也很清楚,這事或多或少跟石安也有關係,當初程回被救回來,也差點把命丟了,她是什麼樣子,我肯定也能猜到,賀川肯定要給程回出氣的,要不然他不會花這麼多代價對付葉定。

譚北是知道所有事情的知情人,他現在跟葉巖說出來,也是想讓葉巖清醒點,不要在深陷在沼澤裡面。

“你為什麼現在才說?賀川他什麼都知道?!”

“他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葉巖忽然感覺到後怕,說:“賀川呢?他現在在哪裡?”

譚北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太陽穴,有點難為情的樣子。

……

石安不怕得罪賀川,賀川更沒把她當成一個人看待,她被折磨得狼狽不堪,而且因為打了鎮定劑,她整天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唯一清醒的時候就是藥效要過的時候,但賀川又會給她打鎮定劑。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身在何處,睜開眼就已經在一間房子裡了。

房間裡的東西陳舊,空氣裡瀰漫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像是油漆味,牆壁剛粉刷過似的,她這次醒了之後,賀川倒是沒給她打鎮定劑了。

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件,就沒換過,她也不知道在哪裡,等藥劑過去之後,她搖搖晃晃扶著牆壁站起來,扒拉著窗戶,看到了外邊一大片森林,她彷彿置身在森林當中。

過了會,有人來開門,端了一盆食物進來,顏色五彩斑斕的,像是當地的特色食物,而那人穿得很有當地特色,石安一看就知道自己估計被送到某個小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