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慕默了默。

當初剛來江家時,見江老祖都沒認出自己身上的鮫綃,便以為此地無人識得。又因其他衣裙皆不如自己所織的舒適方便,便一直穿著自己織的鮫綃。

事實確實如此,四年來,沒人認出自己身上穿著的是鮫綃。

誰知今日居然遇見了一位識貨之人。

身為一個五歲女童,這個時候應該怎樣表現?

阿慕快速想出了問題的答案。

表演時間到!

她抬起頭,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盯著自己的眾人,最後向江老祖投去了一雙求助的眼神。

江老祖立刻從震驚中醒了過來,解釋道:

“丁道友,你可能看錯了——”

“不可能!”丁春生馬上大聲反駁。

“我丁家也有一套鮫綃織成的寶衣,我曾親眼見大小姐穿過,絕不可能看錯!”

果然是四大家族出來的人,人雖蠢,眼力倒比這鄴城之人強了許多,到底是大家族見多識廣之人。阿慕心裡想到。

“這——”事情太過重大,江老祖也無法判斷這究竟是不是鮫綃,有心想問問阿慕,但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想來她應當也不知,或許連鮫綃為何物也並不知情。

丁春生看了半晌,又自言自語道:“不對,這鮫綃比大小姐身上那件似是遜色不少……”

阿慕汗顏。

那是因為自己修為低下,所織的鮫綃自然只有相應的品質。

“對了!”丁春生恍然大悟:“根據實力不同,鮫人所織鮫綃品質也會有所不同。你這件品質肯定沒大小姐那件好!”

阿慕低下了驟然變黑的小臉,假裝看自己的衣裙。

自以為想明白的丁春生再次好好打量了眼江老祖,語氣不乏酸意:

“想不到你還真有幾分本事,連鮫綃都能尋得!”

連丁家都只有一件,被贈予了大小姐!

莫名背了鍋的江老祖很快反應過來,卻不得不替阿慕掩飾,主動頂了這口鍋,內心苦笑,面上卻一派謙虛:

“丁道友過獎!我也是機緣巧合……”

聽到江老祖承認,比丁春生更激動的是江家眾人。

不少人心生羨慕、嫉妒,甚至已有竊竊私語聲,就連江塵面上也不再淡然。

江老祖一眼掃過去,所有人都膽怯的低下了頭,再無任何雜音。

那丁春生直勾勾的盯著阿慕身上的鮫綃,想了想還是問道:

“這鮫綃可否賣與我?你要什麼隨便提!”

要不是打不過這江濡,他早強搶了,哪裡還會與之相商。

江老祖故作無奈搖頭:

“丁道友見諒,我這小輩著實喜愛這衣裙,恕我無法割讓。”

丁春生只當這是他的託詞,不死心的再次道:

“若你相讓,回去我必向家族提議,日後定全力支援你江家,讓你江家穩坐鄴城城主之位!”

這是江家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可江老祖依然堅定的拒絕了:“多謝丁道友抬愛,但這件事我不能答應。”

阿慕的東西,他絕不會動。

丁春生心底火起,想了想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差距,又硬生生的忍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你不給,總有一天會給!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說完,再次深深的看了眼阿慕身上的鮫綃,便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