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容不願打攪師徒倆團聚,只是他還有事須得向蘭茵真君確認,一時之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為尷尬。

好不容易瞅著空兒,他趕緊開口道:

“啟稟真君,不知真君對泉生有何打算?”

蘭茵真君臉上笑容瞬間消失,面無表情地盯著泉生。

此人險些將她小徒兒的神識打散,著實可惡,更不要說道衍宗向來對妖修避而遠之,從無好感。

她冷哼一聲,正欲開口,葉珺趕緊抱著她的手臂搖了搖,央道:

“師尊,此事不能全然怪罪於他,那日是我誤闖他閉關之地,這才被誤傷——”

蘭茵真君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緩和道:“即便如此,可他傷了你,這是事實,你可知他的一個不小心便能讓你神識消散,再也醒不過來!”

想到這裡,蘭茵真君總有些後怕。

這個妖修究竟修煉了什麼邪門歪道?實在太過危險!

葉珺繼續央求道:“師尊,本是我無意闖入,現下他也將我救了回來,功過相抵,不如就此作罷——”

“不行!”蘭茵真君言辭堅決:“不罰一罰他實在難以消我心頭之恨!”

葉珺有些急了:“師尊,好歹他也救了我,您叫我如何忍心見他受罰!”

蘭茵真君沉著臉不說話。

阿慕想了想,站了出來:“啟稟真君,弟子有一建議,還請真君一聽。”

蘭茵真君本不記得阿慕,但認出了她那一身鮫綃衣裙,立刻想起了十年前拜師時宗主所收的那個小弟子。

連帶著,也想起了阿慕的身份。

道衍宗雖也有鮫綃,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穿的。

連她都尚未得到過。

能穿得起鮫綃,想必這小丫頭背景不低。

想當初,她見那小姑娘年紀尚幼,不僅長得精緻可愛,言行舉止皆有度,且還是萬中無一的單靈根天才,忍不住為她說了番話。

若不是小姑娘自己執意要拜宗主為師,她也想將之收入門下呢。

不過收了珺兒也不錯。

無論憑她身後的背景,還是宗主弟子這一身份,這個面子還是得給的。

於是她緩和了臉色,看著她道:“你且說來聽聽。”

阿慕端正道:“泉生先是傷了葉師妹,現雖已令她恢復,但這期間的傷害不可不算,弟子建議,需給予泉生適當的懲罰。”

這話說到了蘭茵真君心坎兒裡。

為了珺兒這病,她耗費了多少天材地寶,時間精力,珺兒受到的傷害也是真真切切的,若是就這樣白白放過泉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

可懲罰太過的確太不合乎情理。

於是她看向鄭容:“執法堂執掌宗門律法,你認為該如何懲罰?”

鄭容低下頭,將問題重新拋給了阿慕。

“稟告蘭茵真君,此人為江慕抓獲,且若無意外,江慕即將成為執法堂稽查隊第五分隊隊長,因而此事將由江慕處理。”

既然阿慕主動站了出來,他相信,她必然已經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