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曲終人散(第2/2頁)

紂王瞬間明瞭，這二人莫不是來找他索命？

不待他想，前方陰霧之中，又走出一道人影，也是無麵人，面上無眼口目，呆滯的走向紂王。

他的面上，也顯出了一幅場景，竟是第一個死於炮烙之下的朝臣梅伯！

在陰風吹拂過後，又有一人走出，仍舊無面，卻是個女子，他的髮妻，那個溫柔淑慧的女子。她的面上，顯出的是她被摘下眼目，她被砍掉手足的場景！

。。。

越來越多的無麵人走出，在漫天迷霧之中，彷彿是要走出無窮無盡的無麵人！

每個人人面上，都無五官。

但，一群沒有臉容的詭異人卻都在看著你！

紂王心中不由發寒，他們的面上都無面，只有一個個慘死的場景。

紂王心驚，又心悔悟，這些都是他做的，都是他殺的，都是死於他的一言一行！

同樣的，還有妲己，在迷霧中也是被四面八方的無麵人圍著，不過那些無麵人卻是拼命的掙扎，拿自己沒有五官的臉去貼妲己的臉，彷彿只有貼到了妲己臉上，他們就能生出五官來了！

妲己驚恐，身後顯出九尾，一次次的將這些無麵人抽飛，他們又一次次都爬起，一次次圍上來，他們只想與妲己不死不休！

曲空的琴音再變，紂王眼中，漫天迷霧盡數散去，一幅波瀾壯闊卻又悲壯悽慘的世界浮現！

他站在鹿臺上，朝歌城裡漫天火起，宮牆倒，祖廟破，妲己的屍體被懸掛朝歌城門，身上已有千刀萬剮凌遲的傷痕，紂王站立的鹿臺，下面，有無數無麵人如同死屍一般，欲要攀爬上來，欲要吃肉喝血，血肉都只取他身。

他還看到，自己五歲大的孩子，武庚，死在馬蹄踐踏之下，屍骨無存！

他還聽到，整個人間，無數的無麵人，在心中怒嘯，要將紂王挫骨揚灰，要將妲己凌遲萬死。。。

紂王心中震撼又悔恨。他閉上了眼，再睜開眼，他站在了九間大殿之上，群臣跪拜，仍舊是無麵人，但這些無麵人，感懷至深，尊他為王，奉身棄命，只為一字，“商”！

亦有千軍萬馬，天下百萬將士，馬革裹屍，拋頭顱灑熱血，只為一個字“商”！

亦有更久遠的歷代先王，仁人志士，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為一個字“商”！

紂王心中痛惜，他心中明白了。

紂王站立人間之巔，他俯視蒼生萬民，他心懷天下。

紂王疲憊道：“本王悟了，停下吧！”

“錚~”

琴音和絃而息，漫天幻象皆消。

紂王睜開了雙目，妲己也睜開了雙目，二人四目相對，兩心相印。

紂王垂首道：“你可還願隨我？”

妲己眼中閃過痛，有過不捨，但更多的是堅定。

她縱然容顏傾城，可魅惑眾生，也只為他一人而魅！妲己似是超脫，言語情深：“我願隨你！”

不以王臣妾妻稱，只以你我。

紂王朗聲大笑，將妲己擁入懷中，二人相守。

曲空捧琴，轉身而走。

清風吹過，曲空似未來過，但這個朝歌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