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潔最後一次找到鮑夭夭,是在一場高中同學聚會之前。

這聚會,是她提出來的。

目的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把鮑夭夭約出來,順便,想了個辦法看能不能把康樂也約出來。

但不巧的是康樂那天有點忙,所以只有鮑夭夭去。

聚會上大家都在聊結婚生子這樣尋常的話題,偶爾有幾個人會聊一些比較冷門的話題,比如對三族未來的發展走向什麼的。

但他們怎麼可能懂這些,也只不過是聊著玩玩兒罷了,抒發抒發自己內心的感受。

“哎夭夭吧,聽說你都結婚有孩子了,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自己的老公啊?他是幹什麼的啊?”

說話的這個女人從上學那會兒就喜歡奚落鮑夭夭,現在也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果然,她這麼一說,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鮑夭夭的身上,大家都期待著鮑夭夭的回答。

可鮑夭夭確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蘇君星最近還在找工作。

他想當書店的圖書管理員,但沒人聘用他啊……所以現在的蘇君星也就是在家裡閒著,帶帶孩子罷了。

鮑夭夭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剛才問她這個問題的女人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後酸溜溜地問:“不會是個吃軟飯的吧?夭夭啊,這樣的男人可千萬不能要啊。”

蘇君星不是那樣的人。

她身為男人的妻子,自然是清楚蘇君星是什麼樣的人的,但別人不知道啊,所以聽到自己這老同學這樣說自己的老公,鮑夭夭心裡是有氣的。

“是啊夭夭,你看這次聚會有家屬的都帶了家屬了,你怎麼沒把你老公帶起來,是不是不方便?”

現在開口的這個就不像剛才那個希望是個長舌婦了,她就算說也只是單純的關心或是好奇,沒那麼多壞心眼,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鮑夭夭尷尬地咧著嘴笑了一下,悶了一口酒才開口解釋道:“他最近在找工作,而且家裡很多事都需要他親力親為,所以就沒帶來。”

“怎麼還在找工作啊?那你們現在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嗎?負擔得起孩子的日常開銷這些嗎?”一開始開口的女人又開始落井下石了。

鮑夭夭不想搭理她,那女人右邊坐著的人卻提醒她,“芳芳,你不要把氣氛弄得這麼僵,大家同學好不容易聚聚。”

名叫芳芳的女人卻一臉矯情地說:“我這也是為了她著想嘛,這女人了,要想嫁對男人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她故意提了一遍蘇君星正在找工作的這件事,“你看她老公,現在竟然還在找工作,那家庭的開銷重擔就全部落在了夭夭的身上,我這也是為她擔憂啊……”

身為當事人的鮑夭夭都沒說什麼,用得著你擔憂。

在場不少人心裡話還真就是這樣的。

芳芳將自己手上的鑽戒亮了出來,向大家炫耀著,“這是我老公今年剛給我買的,什麼都好,我就是嫌它太大了,每次戴在手上都覺得又重又累。”

一些人的確一輩子都不可能親眼看到那麼大的鑽石,但鮑夭夭不一樣。

她繼承下來的遺產中,有一部分是她父親收藏的世界各國的古董,其中就有一顆已經傳了很久的藍色寶石,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比這女人手上的鑽石值錢。

所以她根本不羨慕,不就是一些身外之物嘛,她多了。

鮑夭夭平淡地笑了笑,垂眼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裡面的清茶上還浮著一片已經泡開了的茶葉,“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有錢買鑽石,不如買黃金吧。”

說完飯局正式開始,飯桌上的同學們一個個喝得臉紅脖子粗,大聲吆喝著一會兒吃完了飯要去唱歌。

難得老同學重逢,鮑夭夭也開心了,除去一開始的那件不愉快的事。

“夭夭,這麼晚了,要不然叫個車吧,就別自己回去了,大家結伴回去好一點。”一開始幫鮑夭夭說話的那個女同學擔心她的安全,讓她和大夥兒一起走。

可鮑夭夭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了,她得回去看看孩子,還真怕蘇君星一個人搞不定晚上的兒子……

蘇凌霄有個怪毛病,夜裡入睡之前必須要媽媽陪,其他的誰來都沒用。

擔心孩子睡不著覺,鮑夭夭搖著頭就要往外面走,“不行,我得回去了,我兒子晚上睡覺見不到我的話,就不肯睡,怪著呢……”

她正要說話,手機突然傳來了一條訊息,是蘇君星發來的。

“地址發給我,晚了,我去接你。”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鮑夭夭卻看出了蘇君星的擔心。

她捧著手機就這樣甜蜜的笑了起來,全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外面聚會,也沒注意到正有人時刻注視著她。

旁邊的芳芳看到了鮑夭夭的笑容,湊近了問她:“是你老公發來的資訊吧?這樣,我們大家一起陪你等。”